“我们没钱!”丁老太一下跳了起来,仿佛充了血的公鸡一般。
梁爷冷笑,“没钱是吧,没关系,我来帮你们找。哥几个去翻翻,把值钱的物件全给我搬走!”一下令下,他带来的十几个人应了一声就朝丁家的几个屋子里冲去。丁家人哪里能眼看着那点家当被人抢走,除了在苦求梁爷的丁老汉,其他人全都去阻拦,可人数上差了那么多,哪里拦的过来。
一旁观望的邻居急了,要是丁家值钱的东西都被地下钱庄的人搬走,那自己也就血本无归了,于是,也不知是谁带的头,这些邻居也跟在地下钱庄的人身后去搜寻丁家的财物。
丁家人眼见拦不住,便想着找人来帮忙,这才有了丁三福去临湾村找丁大福,丁大福又来找了艾老虎与秋色的事儿。
艾老虎与秋色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语。
只听丁大福还在那儿诉苦,“我跟你娘那十两银子也打了水漂,为这你娘都急的上火了。可好歹还买了两亩地在那儿也没有外债,你爷那可就惨了,姑爷你可得帮帮忙。”
秋色不禁气道:“爹,当初我就跟你们说过那周川北靠不住,可你们非不信!”
艾老虎碰了下秋色,笑着问道:“爹,那你打算让我咋帮忙啊?”
丁大福呆了一下,随后道:“当然是不让那些人找你爷他们的麻烦啊!”
“这事儿不太好办。爹,欠帐还钱天经地义,就是这官司打到知县老爷那儿去咱也占不着礼,到头来我爷那钱还得还。”艾老虎兜头给丁大福浇了一盆凉水。
“那,那可咋办哪?”丁大福一时也没了主意。
“还是到了我爷家问问我爷想咋办吧!”秋色气哼哼的说道。
三人到了丁家老宅,发现丁三福竟还没有回来,反到是不常在家的丁四福与小菊花懒洋洋的歪在一旁的炕上。
再看丁家,有如蝗虫过境一般狼狈,就连那几个瘸腿的凳子都给人搬了去,更不用说什么米粮衣被了。
一见到艾老虎三人进了屋,正在哭天抹泪的丁老太一下扑上来趴在地上抱住艾老虎的大腿,“孙女婿,孙女婿,你可来了,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我的粮食还有我藏的钱全给那些天杀的抢走了啊!哎哟,这可让我怎么活啊!孙女婿,你去把那些天杀的都抓起来打板子游街,一定不能饶了他们!”
金宝也跑过来,仰起肿着两只眼,还清楚印着一个巴掌印的脸,“姐夫,姐夫,那些人连我的长命锁都抢呢,你一定要帮我抢回来!”
丁二姑也凑过来,“侄女婿,那些人还从我的身上把我戴的银镯子也给抢走了……”
看着眼前乱成不锅粥的样子,就连秋色都有些不自在起来,“都慢慢说,奶,你先起来!”说着,就弯腰去扶丁老太。
谁知丁老太却打掉秋色的手继续抱着她孙女婿的大腿哀嚎,本就不耐的艾老虎终于忍耐不住了,挣开了丁老太,扶着秋色走到屋里面站在地当间,还问,“婆娘,你的手疼不疼,用不用我给你吹吹?”
秋色的脸一红,掐了他一把,虽然他们两在家时总是这样子闹,但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况且这个场景秀恩爱绝对是找喷。
艾老虎也不在意,抬头问一看没说话的丁老汉,“爷,你打算咋办?”
丁老汉先瞪了一眼哭也不是骂也不是的老伴,“死老婆子,瞎闹腾什么?姑爷都来了还能不管你么?还不快上炕来,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丁老太停止了嚎哭,回到炕上盘腿坐到了炕里,其他人也都消停下来,全都满含希望的看着艾老虎。
“咳,咳!”艾老虎被众人盯的十分不自在,不由清了清喉咙,对丁老汉道:“爷,我听我爹说了家里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丁老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这是家门不幸,娶了那么一个搅家精,现在我也没辙了,那些地下钱庄的人说明天还来呢,说让我腾房子,这一大家子人老的老小的小没了房子可去哪住啊?孙女婿,你给想个招吧。”
这时,赵氏也凑了过来,一直没说过小话的她此时竟红着双眼垂着头,小声的道:“侄女婿,你也帮帮红杏吧,那些人说要把红杏卖到窑子里去抵债呢!实在不行,让她给你做小也成!”
一听做小,艾老虎还没说什么,秋色就先火了,白了赵氏一眼,用力拧向男人的侧腰。
艾老虎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不再理会赵氏,直接对丁老汉道:“爷,这事儿是咱们欠钱,人家地下钱庄和街坊邻居都占着理,就是我也不能硬来……”
丁老太听到这里忍不住又跳了起来,“什么叫不能硬来,我看你是不想管我们的事儿吧?你这个独见玩意!你跟那个死丫头那么有钱,还我们还了这三十两又能咋地?”
艾老虎的火气也上来了,好心来帮忙却被人骂哪里有这个道理?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我独见?我独见还管你们这破事儿?自己想发财就瞎跟人屁股后面转上了当你们怨谁?欠帐还钱,天经地义!我没辙!”说完,拽着秋色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