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喝了两口小酒,这些整日跟囚犯们打交道的狱卒们话就多了起来,有一个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拍着桌子嚷嚷道:“你说这夏家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好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什么还要窥觊皇位?”
另外一个听了笑道:“你说还能为什么?还不就是为了权力和地位呗!不然还能是为了美人啊?”
其中一个不以为意,许是多喝了几杯,胡言道:“要我说当皇帝也没什么好的,大事小事都要管,就连晚上抱着哪个女子睡觉都要被记上一笔,就连出恭都有人跟着,真是一点自由也没有。”
在座的不少人都很认同他的话,也有不同意的,觉得皇帝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当了皇帝再怎么样都是让人羡慕的。
这时候有人想到了刚刚来的人,于是就提出了疑问,“你说咱们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妍妃娘娘那样一个大美人,说打进冷宫就打进冷宫了,还有那位年轻的夏大人也是奇怪,夏家都被没了,他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好像夏家发生的事跟他有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都点头称是,不明所以,不过也没人会深究,几个人唧唧歪歪说了半天,只是当做下酒菜,自然没人会往心里去,毕竟他们也是有自知自明的,皇上的决定又岂是他们这个奴才有资格去揣度的?
只是那牢头听完以后一脸不的赞同,严肃的表情看着他们说:“这话你们今天说过一次就算,下次万不要再说,皇上的死岂是我们这种人能随便一轮的?要是被人听见,搞不好就要掉脑袋的。”
这牢头平日里虽然凶悍,经常骂人,可对兄弟们却是好的,所以他的话大家都服,听他这样说,几个人都看着那人,那人无奈的笑着点头。“得,今儿个兄弟多喝了两口猫尿,管不住嘴巴,以后断不会再说,我乱说话就罚酒一杯。”说完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挨个儿的喝了酒,一圈酒过后,气氛又活跃起来,就在这帮狱卒吃喝说骂的时候,听见外面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几个人停下来,抬头就见守在外面的狱卒领了两个人进来。
“头儿,这两个人是宫里来的,说是要见丞相大人。”
那牢头一听,先是歪着眼睛看了她们一眼,然后粗鄙的吐了口吐沫,痞里痞气的样子看着她们道:“今儿个是什么天儿?怎么这么多人来看那老贼?有手谕吗?”
这最后一句显然是问那被领进来的人,只见那后面的女子连忙上前,从袖筒中掏出一块玉,“这是皇上赐给我家主子的玉佩,说是拿着这个可以随意出入天牢。”
众人一听是皇上赐的,一双双眼睛立马亮了起来,皇帝赏赐的东西自然都是宝贝,于是都伸长了脖子来看,只见那玉佩是椭圆形,正面是一条活灵活现的龙,背面纹理清晰,中间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字。
这何止是随意进出天牢,拿着这个随意出宫也不成问题,这可是只有皇上才有资格佩戴的龙纹佩啊!
那牢头一见这玉佩,只觉得心头猛地一颤,连忙收起先前的漫不经心,从酒肉桌上下来,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接下玉牌,两眼放光的自言自语着:“妈的,老子在这牢房里待了四年了,如今居然有机会见到皇上钦赐的龙纹佩,也算是不虚此生了啊!”
“怎么样?你可是验仔细了?”
还想再看清楚一些,一只小手却伸过来将那玉牌拿走,牢头正欲发作,却又忽然反应过来,这人能拿着皇上钦赐的令牌过来,说不定是奉命行事,如果耽误了皇上让她们办的事,到时候怪罪下来,他可担待不起,是以他连忙叫了人领她们进去。
“老吴,你把二位姑娘领进去吧!”
那女子见不得他方才那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经过他身边时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他,可把牢头吓得不轻,心道这人该不会回去跟她家主子胡说,到时候让她家主子在皇上面前参一本,那他可就不止是前途无望这么简单了。
虽然他对仕途之类也没报多大希望,可起码不能丢了现在的饭碗啊!
牢头越想脸色越难看,面色着急的思索着该怎么补救,却见那女子忽然停下来,走在前面的那一个转过身,清雅的面容,一双黑珍珠一样美丽的眸子看着他,这一刻牢头几乎以为自己是看到了天山上的仙女。
“你是这里的头儿吧!”
那女子一出声,声音空灵,让人浑身舒畅,牢头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她的声音蛊惑,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这时候只听那女子又说道:“看你刚才的表情,想是也有些见识的,只是有些事知道多了未必就是好事,本,姑娘只是想提醒你,在这宫里头,少说话,多做事,才能活得久一点。”
这话看着像是在安慰,实际上是在警示他,显然刚刚他们喝酒时讨论的那些话被这人听见了,只是前面那句话却好像是在提醒他,龙纹佩的事可能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牢头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想通这些,只见他脸色猛地一变,张张口欲言又止,那女子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朝他点点头。
而跟在她后面的那个女子,就是刚才夺龙纹佩的,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睛里的警告就明显多了,甚至已经见怪了生死离别的牢头,那一瞬从那个年轻的女子眼中看到了明显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