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了一会儿,然后沿着一条两边载满树木的小路拐了进去,穿过一片小范围的竹林,竹林后面有一圈露天的墓地,相隔不远出就有一个墓,楚穆歌注意到其中有一个墓前放着一束花,还有一瓶酒,走得近了,却发现那墓前竟没有立碑。
是了,自古帝王都是用陵墓,妃子要么入妃子陵,要么与帝王一同安置在帝王陵墓,根本就不会有墓碑,显然埋在这里的都是跟俪妃一样进不得陵墓的人,楚穆歌看着那无碑孤坟,心里感到一阵凄凉,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人死了连块墓都不给立。
松开的手掌滑落,楚穆歌停在原地,看着赵琛放慢脚步走过去,一掀长袍跪在墓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母妃,琛儿来看您了。”
他没有哭,没有闹,也没有起身,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跪着,直到太阳落山,夕阳的余晖洒在整片墓地,美丽的让人不敢破坏的神圣。
赵琛跪了多久,楚穆歌就在他身后站了多久。
夜幕降临的时候,整个陵地一片昏暗,楚穆歌将在附近采摘来的花束放在墓前,然后跪在赵琛的身边磕了个头,然后对身边的人说:“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无力去改变,逝者已矣,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并非是让你放弃什么,只不过是换一种心态去看待,如果俪妃娘娘在天有灵,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悲痛中,娘娘您说对吗?”
“母妃。”赵琛薄唇掀开,却也只能说出这两个孤独的字眼。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分岔路口的时候,赵琛先开了口,说:“今天,谢谢你。”
楚穆歌笑了,“王爷无需介怀,臣妾只是恰巧能够体会你当时的心情罢了。”当时看着父亲下葬的时候,她的内心被恐惧占据,那时候她就在想该怎么办才好?从此以后她就是个孤儿了呢!
楚穆歌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赵琛叫住她,她似乎想要逃避什么?就是不肯正眼看他,只是转过身对他说:“今天已经太晚了,王爷有什么话还是改日再说吧!”
赵琛站在原地没有动,一直看着她进了阡陌苑才走了另外一条路回主院。
回到主院,推开门就见屋子里一个少年正蹲在地上研究那两盆刚送来不久的君子兰,听他进门,少年回头看他,弯弯的眼睛,嘴角带笑,“我还以为你今晚会留在三嫂的院子。”
“你今天去过皇陵了?”赵琛不答反问,大有岔开话题的嫌疑,可即便是做的这样明显,作为他的亲弟弟,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赵漓也不敢在他面前太放肆,事实上很多时候,他真是不喜欢这位兄长假正经的模样,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
管家过来询问夜宵,赵漓也不害臊直接让厨房多做一份送来,赵琛却是不赞同了,看着他问:“你不回去?”
他就这么急着赶他走?赵漓撇撇嘴坐到他旁边,“我下午去找你的时候看到夏家的轿子停在外面,还以为你要陪着你的夏美人去谈情说爱,所以就自己去了,早知道就等你一起了。”
“听说三嫂今天为了给你煮长寿面,把整个厨房弄得人仰马翻,怎么样,她煮的面好不好吃?不知道我明年生辰的时候有没有那个荣幸?”
“我猜你一定不希望有那个荣幸。”说完看了他一眼,“听说你最近都不常回府,很闲?”
“咳咳,三哥,你也知道的,男人嘛,有时候总是要找个地方释放一下的,对不对?”
“你把你王府的后院解散了?”
“怎么可能?那些美人儿可是我费尽心思从各地搜罗来的,呃……小弟的意思是,这个时间久了总也是要换一换口味的嘛!”
“半个月前刚纳的那一个还健在否?”
“咳咳咳,我说三哥,我家小婷儿二八年华正是如花似玉的时候,你好好的咒人家干嘛?正说你的事儿呢!怎么就扯到我头上了?”赵漓反应也不算慢,连忙嬉皮笑脸的把话题拉回到他身上,“三哥,你老实跟我说一句,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喜欢?我不知道。不过这么丢脸的事决不能被赵漓知道,免得他又在那里幸灾乐祸,“她这个人我看不透,老六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别说,三嫂这个人还真是奇怪,有时候我觉得她单纯的像个孩子,有时候又觉得她隐藏得很深,可事实就是,她父母双亡与二娘妹妹的感情不深,现在她算是无依无靠了,她是你的妻子,可以说她现在就只有你了,难道这样的她还不值得你信任吗?”
“如果说,她不想做这个王妃呢!你应该知道她是因何嫁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