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愚蠢,在情字这一关停了下来,从此大道离我远离,此生我再难进一步。我是问道路上的一个失败者。
可是,我是一个凡人,是一个男人,我应当去保护好自己的爱人?陈正曾经疯魔,宁愿为了董玉敏一错再错。
他对董玉敏说过:如果你是好人,我陪你一起做个好人。如果有一天,你想杀人,那我就冲在最前面,替你扫清所有的障碍。你堕落,是因为我没能看好你。你拿起枪,冲在前面的那个一定要是我。如果一个男人,让自己深爱的女人拿起刀枪冲在前面,只能说明我懦弱无用。
我不是陈正,做不到陈正那般随意洒脱。我看着你疯魔,不能冲在前面,陪着你一起疯狂。但同样,我举不起手中那柄长刀,更不能刺向你的心脏。
“依容,你还记得吗?我是海生,是孤独怪,三年前,在学校里面,你经常朝他吐口水,鄙视他的那个孤独怪。”我微笑着,尽所能以最好的一面出现在她面前。
她依旧面无表情的朝我走近,脸上充斥着冰寒的血光,看着我依旧如同猎物那般。可我未曾畏惧,迎着她慢慢的走了过去。
我知道,我可能要死了。但是面对我爱的人,我下不去手。我懦弱,忧犹寡断,我没有成就大业的那种狠辣。我宁愿被你杀死,也不要将手中的刀举向你。我甚至在给自己一个自圆其说的理由。即使我死了,还有胖子,还有七星洞天那个老人,他们都不会看着依容为祸太平的。
噗呲一声,没有任何的犹豫,依容的手从我心脏闯过,在依容的手上,有一颗赤红的心脏,我倒下的那一刻,我看见自己跳动的心上,有一颗晶莹的东西。
那是一个女人,上面流下的眼泪。她绽发出令百花褪色的笑容,跟我说:“你是一个好人。”默默的流下了那滴泪水。泪水划落,掉在了地上,蒸发在了空气。可与之同时,也滴在我的心脏上
我想抬起手,去触摸依容的裙子,可依容离我太远,我触摸不到,寒烈的战场上刮过一股冷寂的风,似乎在为我哀鸣。
风声吹过我手腕上的风铃,风铃发出叮叮的响声,清脆悦耳。这是依容在澳门的时候送我的,是她亲手将这窜铃铛给我戴上。
依容的身影顿住了,离去的她愕然转身,蹲下来,细细聆听着铃铛的声音。
我心头燃起了一阵希望,踹着气,虚弱的说:“还记得吗?这是我生日的时候,你送我的!”
我看到她的眉宇间划过一丝挣扎之色,就挣扎着虚弱的身体给她说了好多好多过去的事情,曾经发生过的每一幕。
“你记得吗?以前你拿着我兄弟给你的情信,当着所有同学的面读了出来。我当时拿过搞卫生的垃圾桶,装了一盆水往你全身倒了过去。”
“你记得吗?我第一次闯进你房间的时候,裤子被铁勾勾烂了,你以为我非礼你,一拳将我的鼻子轰塌了。”
“如果能给我回到过去,哪怕是一个礼拜之前也好。”我扯着她的群子,满含泪水的说:“我一定答应你哥哥,我一定会娶你的。”
“啊……”依容忽然一脚将我飞踹开来,抓着头颅,面目狰狞的仰天长啸,而随着她张嘴的瞬间,无数的冤魂从她的嘴巴里吐了出来。
那似乎是一个个孩子的魂魄,有我认识的,童缘湾的孩子。也有我未曾见过的,但他们飞舞的那刻,怨气似乎从他们的身上慢慢的消散。
我最后看到了慕容佳佳,视线开始模糊的我,看到慕容佳佳从依容的身上走了出来,她在朝我微笑,依旧这么绝美,她举起手朝我说再见,慢慢的消失在天地间。
在我生命最后的那一刻,我终于看到依容恢复了正常。然而,我总是一个马后炮,总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才反醒,才去追悔莫及。就像现在,依容恢复正常了,可是,我连和他说一句话的时间也没有了。
我闭上了眼睛,开始享受着死亡,忽然之间,有一股力量在我身体蔓延,白起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小子,争取时间,你丢了我附身的那把刀,我坚持不了多久,有什么屁话赶紧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