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湘如只不说话,忘了这岔,“和尚还是人学的呢,旁人学得会,难道我就学不来。”
香兰生怕她生气,“你是聪明人,自是学什么都会,我不就是奇怪么,你要给柳表弟做衣服……”音落兀自笑了起来。
绿藤见陈湘如没提她,绿柳、绿桠都有月例,为甚她却没有,她们几个丫头都是卖身到软香楼的,身份是一样的,忙道:“三小姐,奴婢也是一百二十纹的月例么?”
香兰抬手就是一击,“臭丫头,整日的贪嘴贪玩,倒打起月例钱的主意儿的,这兵荒马乱的,老娘带着你便是开了大恩,你倒打起别的主意……”
陈湘如微微皱眉:“二姐这性子不改,往后可如何了得。”
对外只说香兰原是嫁过人的,后来和丈夫不合,又分开了,只因她性子太泼辣,不得丈夫之心,这是许氏知道的事儿,这也是香兰自己告诉许氏编造的谎话。
陈湘如听后微微一笑,也没更正。
在乡下人家,最忌的就是她们的身份,瞒着旁人些也是好的,就是绿桠的家人对外一直都说她们是临安城内小户人家的公子、小姐。
绿藤道:“绿桠都有,为甚奴婢没月例钱?”
陈湘如道:“你也是有钱的,就照着绿桠几个的例,也给她一份就是。”
香兰气哼哼地道:“现在能比以前么,没个挣钱法子,每日吃用哪里不用钱?”
陈湘如道:“绿藤服侍你一场,危难之时又随你一道来这里,姑娘家哪里没有花钱的地方,你省着些使。”
“我最多给她五十纹月钱,如今这年月,哪家的丫头还给钱的。我可比不得妹妹,有柳公子扶持着呢,又是这家的主人,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又遇个不知热的薄幸人……”谎话说得多了,香兰真拿自己当下堂妇看了。
在软香楼里,香兰学会如何看人脸色,也学会的耍泼。
陈湘如懒得理她,打断她的话,道:“公子住东屋,我住西屋,二小姐主仆就住西厢房靠西屋的那间,她素来怕吵,许奶娘母子与绿桠就住靠大门的那间厢房,中间留下一间来,暂作公子的书房、客房,到时候我会将各自屋里缺少的东西都给置备齐。”顿了片刻,又道:“绿桠回头找你爹帮忙,让他帮我们寻几个工匠来,家里得打些家具使用。”
绿藤一脸不悦,陈湘如两个服侍丫头,人家一月一百二十纹都拿得出来,偏香兰说只给她五十纹,这少一二十纹还能理解,这可是一大半的月钱呢。
陈湘如说完了话,道:“各自散去,往后照着今儿说的做。绿藤原是二小姐的人,二小姐说如何就如何,我不好过问你屋里的事。”
香兰挑高嗓门:“再敢和我顶嘴,我便贱卖了你,事没干多少,就想多要月钱,那钱是从天下掉下来的么,我的家底能与公子、三小姐比,快去给我备热水,我要洗澡咧。”
乡野小户,哪里有软香楼那么大的浴桶。
绿藤声低嘟囔了几句,去厨房烧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