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么麻烦,只是一个尝试而已。”
爱德华翻过手,空间中无形的力量,就慢慢地具象化了,纤细的丝在空中交汇,连缀,最终成为一片光洁细软的丝绸,然后,是黑色的痕迹,在其上刻画出几行文字,最后,它们被仔细的卷起成为一根纤细却华丽的卷轴,落进那个堕天使的怀中,
心灵术士再打了个响指,堕天使已经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面前一人一魔的两个身影。“回去吧。”心灵术士轻声道:“回到派遣了你到这里来的存在那里去,然后把你拿着的这件东西交给他,告诉他这是送给贝利亚阁下的,至关重要的信息。”
于是片刻之后,一个堕天使飞出了红铜城堡。
她的身影在空中闪动了一下,又一下……整个位面的距离,在高等传送的面前不过是虚幻的一种,即使是从第六层再越过第五层即将进入到第四层,堕天使也只用了一个沙漏不到的时间。
一种力量正在催促着她,让她拼尽全力的鼓动着每一次的空间扭曲,以惊人的高速直冲向目标,即使这样的速度,会让她的灵魂也随之燃烧!
然而,到此为止。
第五地狱与第四地狱的位面通道已经遥遥在望,最后的一次传送术也已经发动……然而堕天使的精神,忽然松弛。
若有若无的力量包围了她的身体,僵硬了她一切的动作,将她化为了一尊僵硬的石像。视线中,最后的一点光明勾勒出三个类人的影像,但是,她已经无法去辨别那究竟是什么了。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过来,从她的衣服里拿出了那张卷轴,慢慢展开。
“有意思。”手的主人,拥有着红发与狮足的魔鬼公爵说道。他从那张卷轴上抬起头,目注着眼前的两个女性魔鬼,然后反过手:“这是用造物术制作的,跟我看到的时候一样,没有封印,也没有任何保密的措施,但是能够感受到上面细微的能量,很怪异……”
“废话!”拥有着漆黑发色的女子不满地皱起眉头,将那张绸缎劈手抢过,仔细观察……但是很快,她就茫然地转向另外一人:“这究竟是什么?格莱西雅姐姐,你认识吗?”
那张绸缎上面,用黑色的墨水写着很简单的文字,有四行的二十五六个单词。文字写的很笨拙,每一个字母都有些平直,缺乏连贯。而最后的一行则更不像是文字,是由完全平直的线条构成的一个个方形的图案。
但……
不是炼狱语的文字。
不是通用语的文字。
不是那些主物质位面的巴佬贵族们使用的故作高深的浅薄文字。
不是精灵语,龙语,四个系别的元素族的语言,也不是人类比较早期的文字,或者主物质位面流行过的什么文字。
不是那个家伙可能擅长的心灵符文。虽然那硬而直的线条看起来与心灵符文有些相似,甚至还可以在上面感受到微弱的力量的散发。但那些交叉和粗细均匀的线条并不符合创造出心灵符文的灵吸怪们的阅读习惯。另外心灵符文如果离开了水晶这种材质也根本无法解读。
……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格莱西雅的眉头紧皱,但最终也不由摇了摇头。
仔细的查看了三遍之后,她终于确认,那些字符不管是形态还是语法,她从来没有见过……但这怎么可能?虽然格莱西雅对于所谓的知识传承之类的并不如那些钟情魔法的魔鬼们那样热衷,但是悠长的生命早就已经让她见多识广——只要不刻意的去逃避,知识与经验总是会随着时间不断地累加到近乎阈值……然而也正是这知识令她,还有另外的两个存在疑惑——那张绸缎上,潦草的用墨汁书写的东西,竟然不在他们的知识存储之中!
是什么暗语吗?那个人与贝利亚之间约定的东西?
但是他们是什么时候互相勾结的?难道说,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那么自己之前的举动……不对,难道这里面还要牵涉到莱恩思图斯?可是对于这一切,为何之前与父亲的联络之中没有被提到?难道这一切,已经瞒住了九狱之主的视线吗?
这不可能吧?
打断了格莱西雅思索的,是塔尔塔克的声音。
“真是疯狂。”端详了那封信一小段事件之后,魔鬼公爵说道。然后在两位魔鬼公主的惊讶的视线里摇了摇头,表情似笑非笑:“是反着写的。”
格莱西雅和菲尔娜愣了愣,然后各自将视线投向那张绸缎。
是的,将每一个字母稍微变形,然后反过来写,而所有字符又以正确的方式组成了词汇,但词汇的组合却又是颠倒的,这类似小孩子一样的恶作剧,就让是三个大魔鬼浪费了差不多一个沙漏刻度还有多的时间的所谓‘谜题’的解答。
而得到了方法之后,这东西就变得简单多了……简单至极。
第一句话:。猪是的念来过倒
第二句话:。猪母老是的会不都念来过倒
第三句话:!货蠢的开不解都迷字的孩小岁三,来伙家的明聪些一派次一下,我杀要以所,键关的负胜是却但,联关无毫都量力有还龄年和力智,明证实事
确实是非常简单的,但是在所有人耗费了一番毫无意义的复杂猜测之后,这种可笑的简单就成为了一种十足的嘲讽,在那一瞬间,三个魔鬼互相对视,似乎都可以看到那个家伙那张令人厌恶的脸上那种胜利的笑容!
“混蛋!”
暗红的火焰从菲尔娜手中猛地迸发出来!
绸缎在火焰中开始卷曲,不过彻底的燃烧到来之前,一只手按住了第四领主的手腕,于是那蓬勃的火花瞬间消散了,而绸缎的卷轴也得以幸免。
“别拦着我!这个该死的混蛋……他,他……”
格莱西雅恨恨地甩开塔尔塔克的手,咬牙切齿,可是一时间却又找不出任何词汇来描述眼前的问题——除了无力的咒骂之外她几乎就想不到什么抒发情绪的语言。
清醒一点之后,就知道自己甚至不应该去愤恨任何人。因为这本来就是那个人做出来用来嘲讽贝利亚的东西,之所以引发了问题,是因为他们半途把它截下来了,然后偷看了……不管从目的还是行动上来说,那个人类的做法都是无可厚非的,对于敌人的嘲讽之类的,有什么错误呢?
想到自己的那个父亲也会因此而猜忌迷茫,思索一番之后再暴跳如雷,自己本来应该偷笑才对,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沮丧懊恼啊!
“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格莱西雅叹了一口气。“单纯只是戏弄一下派遣了这些杀手的贝利亚吗?”
仔细想一下,这举动似乎愚蠢得可笑。
他怎么能确定,这东西就一定可以落在贝利亚的手上?贝利亚会亲自接见一个刺杀失败的杀手吗?或者是接受和查看她带回来的某些卷轴吗?在不知情况之下,以贝利亚一贯的谨慎,他会给九狱之主留下这样明显的把柄吗?
而且,这种无聊的东西对于那位老奸巨猾的谋划者,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呢?以贝利亚的涵养,他至多稍微愤怒,然后对此一笑了之。
“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