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娜?第四层的领主?”
人类带着些许惊讶的声音,让名为菲尔娜的大魔鬼翘了翘红润的嘴角,可是这一丝骄傲还没有来得及散开,那个人的语声就已经将之化为了她的万丈怒火:“就是那个九狱最大的花瓶?倒是久仰了。~~~~”
万年前,在那一场名为‘大清算’的行动之中,菲尔娜的父亲,大魔鬼贝利亚也是反对阿斯摩蒂尔斯的一方,只不过,这个狡猾的大魔鬼很机智地充当了一把墙头草的角色,因而在那场大规模的行动结束之后,这位大魔鬼领主并没有如同另外几人一样被九狱之主治得多么凄惨——相对于被变成鼻涕虫的丑陋形状,或者是被永远封在冰壁之中,他仅仅只是被剥夺了领主身份的惩戒,已经是相当的轻了。
更何况,九狱之主任命的新的领主,就是他的女儿。
于是,万年之后的如今,众所周知,巴托地狱的第四层弗莱格索斯仍旧是大魔鬼贝利亚的领地,而那个名义上的领主?她对于引人注意或者十分在行,但治理领地的事情到来,她就只能充当一个漂亮的,放在前台的摆设物品了。
花瓶。
当然,在巴托,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这种称呼来概括这位女领主的。
至少菲尔娜不认为,眼前这个人类有这样的资格!
“说起来,魔鬼们没有生殖的能力,但是却会被**吸引。这是不是有点古怪啊。”那个可恶的巴佬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即将灭亡的命运,竟然还在开口胡扯,甚至竟然还牵扯上了魔鬼公主。
“魔鬼怎么可能没有生殖的能力?那只是同为魔鬼之间产生后代比较困难。因为相当于撕裂灵魂,但是如果是其他不同的种类之间就非常简单,不然的话,你以为多元宇宙之中那多到泛滥的提夫林到底是怎么来的?”
格莱西雅的唇角微翘,似笑非笑地回应道。
然而,这笑容似乎却成为了一段导火索,让第四领主脸上的愤怒尤为深重!
可恶。
去死吧!
魔鬼的眉头微扬,空间里的空气便卷成了一道漩涡!惊人的高温火焰在空间里凝聚,像是流淌的蛋清一样拉扯出不规则的线条。这线条极细,看似毫不起眼,但随着它向前延伸,阻挡在前的一切都猛地燃烧起来!
菲尔娜眯起眼睛。似乎已经看到了火焰之中。那个人类哀嚎的场景——这青色的火焰是她作为大魔鬼专有的能力,所谓的元素免疫在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而人类的身体只要擦过,就会被焚烧成为纯净的灵魂。
然而,哀号声似乎并没有如愿而至?
那翻卷的火焰膨胀开来,恍如一道蔓帘般向着两侧分开,那个人的声音随即响起,依旧平稳而充满嘲讽。火焰在他的身周围拢成规则的圆环,在中央的那张大床。甚至连一丝烟尘都没有掠起:“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格莱西雅陛下。那么我也可以为这位陛下制定一套计划,用来对付她的那位父亲大人。”
人类缓缓说道,没有用到任何的解释,便已经拆穿了眼前一幕的所有底牌。
“当然,文书方面的条件基本上是一样的。不过,菲尔娜陛下,你本身的基础似乎比格莱西雅陛下差了很多,所以,我不得不多收取一定的费用了。”他以理所当然的语气,向那位女领主解释:“那么,你是准备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开个什么东西吗?”
“打开吧。”
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在空间中扩展开。
空间很大,是一座以石板铺就,石拱为顶的大厅,方圆几乎过千尺。温暖而暗淡的光线从天顶之上一泻而下,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在朦胧之中。只不过,这空间里也没有什么需要照亮的物品——一片空旷里,只有位于房间正中,十数层石板构筑的环形阶梯上,矗立着一座岩石的高椅。
出声音的人,就坐在这椅中。
他的语声打破沉寂,化为一阵金属摩擦而成的噪音,随着这声音,宝座周围原本平整的地面上,打开了一层层的裂口,一个个散着暗淡幽绿色的金属盒子,就从其中慢慢升起。
这百多个金属的盒子有大有小,高的过了十尺,而小的则只有六尺左右。但事实上,称呼它们为盒子并不正确,因为事实上它既没有盒盖,也没有盒底,只是由四面金属板构造的框架,而每一个框架里,都包含着一个**的人影。
朦胧的光线里,可以看清他们大部分是人类,少数是混杂着魔鬼外形的半魔裔,还有一些堕天使,甚至还有两个里面装着矮人……不过无一例外,这些人都被盒子里面的锁链和扣环束缚成相同的姿势,四肢伸展锁定在盒子的四角,一根钢柱和上面的颈环则是他们身体唯一的支撑。
摩擦的声音,源自于每一个盒子的外缘。
十余根金属棒从盒子上延伸出来,每根上都带着两三个金属构造的关节,而顶端连接着各种造型不同的工具——刀刃,锯齿,剪刀,刺针,随着那些棒子灵活如手臂一样的活动,这些利刃和利齿便刺入了那些人体中,不停地切割,撕扯,劈砍着那一具具血肉之躯!鲜血四溅。整个大厅之中仿佛都已经被那种浓厚的铁锈气味充满,喷涌的血液沿着地面上的浅沟不断流淌,空气里仿佛弥漫着一层浓重的血雾!
金属的摩擦声弱了一些,但那是与撕裂**,血液喷溅的汩汩声音混合,形成令人牙酸骨痛的可怕噪音。就在这眨眼间,所有人体的胸腹都已经被划开。体腔内已是一片狼藉,所有的脏器和组织都被那彻底搅碎,喷溅。流淌,只剩下空洞的腔壁。但那些金属仍旧在运作——分裂,变形,无数细小得针刺一样的勾爪抓住那些伤口外侧,上粉红的肌肉,一点点的将之从躯体上撕扯下来!金属的构造竟然比真正的手臂还要灵活,被撕下的每一条肌肉纤维。都如同棉线一样精致而完整。
可怕的痛苦让所有的躯体都在不断地颤抖,但他们竟然还活着,没有受到切割的面孔部分虽然已经一片通红。扭曲狰狞,却没有因为那巨量的失血而苍白。而更加诡异的是,所有的受刑者竟然没有出一丝一毫的呼喊,即使巨大的痛苦让呼吸声越响亮。面容颤抖扭曲。也没有任何人出哪怕最微弱的呜咽和惨嚎。
咚咚咚
沉重的撞击声打破了这一片诡异的平静,也让王座上的男人睁开眼睛。
灯光透过淡淡的血雾,照亮了他类似于人类的面孔——分别观看,他的五官几乎与人类无异,只是稍微丰隆,但组合上那带着短角的额头,以及黝黑的面容之后,却狰狞得令人无法形容。即使只是淡淡的不快之色。也足以让人恐慌至极!
他的动作很慢,当头颅抬起。那个噪音已经冲进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