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耿对客人送来的加工的货物从来都是足量返还,哪怕是从金银玉器上刮下来的粉末他也会一分不动的还给客人。因此这李直的父亲李耿在岳阳城的南街被人们誉为为人诚实、童叟无欺、技艺精湛的“李老实”,在岳阳城里具有很好的口碑,许多官宦人家、大户人家都喜欢找他加工金银首饰或其它小工艺品,在城中拥有许多老顾客,生意一向倒也不错,也勉强能养家糊口、送李直上岳麓书院读书。
十天前,岳阳城的一家大户麦家管家送了一块极品的和田玉过来,要赵耿帮忙雕刻成一组神马八骏雕盘。这麦家也是李耿的老顾客了,每年都有不少生意光顾他,虽说这次要雕的东西价值巨大,但李耿还是很相信他们的。
双方签订了简单的合约,麦管家交了一些定金,约定八天交货,这笔生意就算是谈成了。
这极品和田玉本就价值不菲,而这一块足有一尺长、七寸宽、六寸高的极品和田玉更可说是价值连城了。
李直的父亲李耿一辈子做这行,当然知道这东西的珍贵,接了这份手工生意以后他干脆连店铺也关了门,歇业专做这份工。对他来说这是一宗大生意,完成这一单生意比他正常开半年店的收入还强。
加之这雕工本就要求细、精、谨,要求要在恬静的心境下才能发挥最好的水准,半分也马虎不得。因此,他为了能够平心静气、完美的做好这件作品,须要把全部的精力投入进去,这才决定关门歇业去做。
对这些手工艺者来说,能够完成一件如此珍贵、技术含量极高的作品也是他们一生的追求。
在他的全身投入之下,不到七天他就完成了这一件精美、细致、观之栩栩如生、可堪称完美的作品。事主按约定来取货,看了之后也很满意,交了余下的手工费,高高兴兴的捧着那精致的神马八骏玉盘走了。
哪知到了第二天,那麦家管家又气冲冲地找上门来了,还带了两个官差,拿着一堆被摔碎的玉马及碎玉,说李耿以次充好,用一块普通的玉偷换了他们原来的那块极品和田玉,并将之占为己有,而麦管家拿回家后才发现极品和田玉已被人偷龙转凤了,变成极普通的玉。
那官差也是二话不说,直接将李耿拿下铐上就走,也不听李耿解释。
李耿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当时就吓得懵了。到了衙门那,那南城县的县官倒也按章办事,开堂审理,问了前因后果,然后问李耿那破碎的玉石是否是他的雕工。
李耿一看,他是老实之人,对自己的手艺自是极为熟悉的,这一看就看出那碎玉石上的雕工果然还真是他的手工,而且那玉石也的的确确是一般的普通玉石,当时就更懵了。
自己接这单生意之时的的确确是认真验了那极品和田玉了的,当时确为真品,而且与之相处六七天之久,他确信自己这几天经手的那块极品和田玉绝非膺品,为何现在变成了一堆假玉了?
而且他敢肯定当时他交货之时也是真品,为何会变成如今的这种情况,他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点头承认那碎玉雕工确是出自他之手,但他却斥口否认自己私吞了那块玉。
但那麦管家却也说得头头是道,说当时他收了货后也没有细看,因为他已被那精致的神马八骏玉盘的美态所吸引,再说这李耿又是一向的好口碑,他也相信李耿不会做出那等以次充好、私吞事主财物之事来,所以就高高兴兴的将那玉盘捧回家了。
哪知,回去后将之交给麦家家主时,那麦家家主一看,初时也被那精美的玉盘所迷,但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说那玉是一块膺品,说完非常气愤的将那玉盘摔在地上,变成了一堆碎玉。那麦家管家这才知道自己被那李耿给骗了,一气之下,就报了官,将李耿抓了起来。
李耿虽斥口否认是自己所为,但事实俱在,他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尤其是那碎玉的手工又确是出自他之手,他虽然大喊冤枉,但眼前的事实却不容得他抵赖;他虽誓不认罪,但他又提供不出有力的证据出来。
因此李耿便被收押起来,择日再审。然而目前所有的证据都对他十分不利,如若找不到新的证据,到时他就是如何斥口不认那县官也能按证据确凿单方判决他有罪,到时他是非坐牢不可。
李直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仔细的对寒晓述说了一遍,寒晓一边听一边思考,心中也很是迷惑,从种种迹象来看,这李耿显然是被人拿来作了替死鬼。
但此人手段又极为高明,似乎把每一个环节都考虑得很仔细,单从整个案件来看,几乎是没有任何破绽,这作案之人是如何做到的呢?关键在哪个环节?谁才是最关键的人?谁最为可疑?寒晓正慢慢按着前世看过的那些推理故事理清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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