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还真是可惜了。”
这话说的不轻不重,正好落进在门口盯着的孙大厨耳朵里,听得孙大厨心里一阵儿不舒服,有心想要讥讽她几句,但又畏惧于她的身份,只得一言不发。
程娇娥似乎并没有拿自己当外人,她走近酒楼里,粗略地看了一眼,出来时又说:“地方倒是个好地方,倒真是可惜了。”
青韵知道她有心想说什么,倒是机灵地搭腔问:“可惜什么呀?”
程娇娥翻了翻眼皮,“可惜是接着开酒楼啊,这地儿刚黄了一个酒楼,紧接着再开下一个,怕也撑不了多久。”
她这话是故意说给孙大厨等人听的,果然,孙大厨不高兴地接话道:“程姑娘,你这话说的可不对,新酒楼再开张,鹿死谁手,还是两说呢!”
“两说?”程娇娥笑,“换汤不换药而已。”
她这话意有所指,听得孙大厨心里一个咯噔,嘀咕道,“难道她知道些什么?”还没等他想出什么,又听程娇娥说:“劳烦你代我转告你们东家一声,哪日他的酒楼要是彻底在京城开不下去了,让他尽管来找我,这地方啊,我接着!”
撂下这句话,程娇娥就领着青韵出了一品居,直冲自己的马车走去,留下一干因她的话莫名其妙的人。
一直到上了马车,青韵才疑惑地问:“咱们已经有一家酒楼了,小姐,您再打一品居的主意做什么,横不能再开一家吧?”
“谁说那地界只能干酒楼了。”程娇娥解释一句,对车夫说道:“去娇颜苑。”便倚在车壁上,开始闭目养神。
青韵反复琢磨着程娇娥这句话,心里泛起许多猜测,却又一个不敢确定。
马车四平八稳地来到娇颜苑前时,正是中午。
程娇娥下车时,塞给车夫二两银子,让他自个儿去附近找些吃食后,先领着青韵进娇颜苑里待了一圈,见王霞云并不在,只简单问了最近的收益情况,就领着青韵和连英去不远处的酒楼里吃了顿便饭。
她们吃过饭,再回到娇颜苑时,客人已经慢慢涌上来了。
娇颜苑的这间店铺是商澈送给顾紫苑的,在开胭脂铺之前,做的是金铺,故而里头格局大得很。
饶是如此,里头也几乎被挤满了。
程娇娥一进门,瞧见那些要给自己见礼的伙计们,还不等她们开口,先以嘴型和肢体动作示意她们免礼,然后表现的像是寻常客人一样,开始在商柜里陈列的货品里挑挑选选。
娇颜苑里的胭脂水粉显然要比之前多了许多,就连香膏,也添了几款程娇娥之前从未见过的。
她不懂调香,故而把调香之事放权给了王霞云。初时王霞云想要调制什么、上了多少货等,还会一一找程娇娥提前商议,后来程娇娥觉得这样太过麻烦,且自己又不懂调香制香,就让她一人全权做主。
王霞云倒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她虽大权在握,但却会把每日的进减等,一笔不差地记录下来定期送给程娇娥查验。
故而她虽少来娇颜苑,却也知道这几款新的香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