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的手攥着自己的绣袍,连呼吸都屏住了,心跳得异常的乱。
她是因为自己武功高胁迫了她吗?还是因为觉得他身世可怜,毕竟她是一个在路上看到流浪小猫无家可归也会抱回家养的丫头,又或者是因为自己老是拿救命恩人来说她,她当真了。
那是月半边第一次觉得紧张。
他害怕宁琬对他是因为同情、因为可怜、因为救命之恩,他怕她说出她并不是因为心悦他而和他纠缠。
然后她听到了宁琬的声音。
坚定,毋庸置疑,对他坦荡荡的维护,她说,“阿娘,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从来没有胁迫过我,他也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
我也不是因为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他没有父亲母亲不是他的错,即便他失去所有,无一人庇护过他,可他依然长成如今守礼谦逊模样,他是太子殿下钦点的将军,他已经很好很好了,谁知道那些需要双亲庇护的日日夜夜,他跌落在沼泽里又是怎么撑过来的。
他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世来寻求我的可怜,那是他的伤疤,女儿不想再血淋淋的让他再揭开一次,他很尊重女儿,我喜欢他,不是因为其他的任何,而是因为,他是他自己,他是月倾天。”
那一刻。
所有声音都静止,头上的桃花簌簌飘落,粉色的花瓣,缀在他的肩膀,和周身,他血液沸腾,心底绽放声势浩大的烟花。
那纷纷扬扬的花瓣雨好像为了衬托他此刻的心情,飘落得异常异常的缤纷。
也是在那一刻,月半边更加坚定了他要和宁琬在一起的决心。
他很喜欢她。
这么多年,他踽踽独行,步履维艰、无父无母,天生天养,风吹他,雨砸他、冰雪覆盖他,无人问他冷暖给他倚靠,他艰难的长大。
他从未被人那么坚定的选择。
也从未被人这样明晃晃的维护。
他的心为这个叫宁琬小丫头狠狠的跳动,疯狂、炙热、,心脏一下下鼓动他的胸腔,像要跳出来。
他要她。
这辈子都只会要她一个。
“你还会回来吗?”
现在宁琬眼里对美食的兴致全无,因为这忽然要来的别离。刚刚因为这一大桌子的美食的兴致勃勃全部偃旗息鼓,甚至耷拉着眼皮。
月半边看着她,很小心的问,“宁琬,你希望我回来吗?”
宁琬抬眸,神色纠结,“可月国那里是你的家啊,我的家在夜国,夜国离月国那么远那么远,我、我却希望月哥哥能待在夜国,我是不是很自私?”
她睫毛还湿着,抬眸就这么问他,还带着些小可怜样。
月半边就等她这句话呢,不然他心里也没底,他一直以为他会当红月门门主到老,像他这样天生天养的人,没有资格谈感情,感情对他来说是奢侈。
可他在看到宁琬的那一眼开始,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
她是他的宿命。
听到她说她希望他待在夜国,月半边忽然就有了为她赴汤蹈火的勇气。
他倾身上前,捧住她的脸,墨发随着他的动作,倾斜了一些在他身前,他睫毛根根分明,眸色却极其的虔诚,他指腹替她拭去残留的眼泪,他一字一顿,无比清晰的说,“宁琬,你记住,以后,有宁琬的地方才是我月倾天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