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溟听到苏眠名字,几乎是瞬间睁开了眼睛,立马下床点了灯就朝门外走去。
门外卫七和卫影背对着苏眠,卫七正在禀告夜溟,“殿下,阿眠姑娘哭了。”
卫七和卫影手足无措,因为不管他们怎么喊苏眠,她神情都空洞,眼眶泛红,最主要,她只穿单薄的寝衣。
两人立马转身,一眼也不敢多看。
苏眠穿着那个女老板送的薄纱绯色中衣,纤腰勾勒,丰盈凹凸,楚楚之态,领口微敞,单薄带着点性感。
她怀里抱着个月儿枕,紧紧搂着,浅棕色的发及腰,眼眶红红的、湿漉漉的,抱着月儿枕的五指用了力,抓出十个深印。
赤着脚,春末的夜还带着些料峭的寒意,可能觉得地下凉,这会儿五个圆圆的脚趾头蜷缩着,一只小脚丫磨在另一只脚面上。
可怜兮兮的,眸子里蓄着一眶眼泪。
夜溟一开门,苏眠抬起那蓄了一筐泪的眸子,这下那一筐泪随着她的抬头,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落下。
夜溟瞧见她这泪眼滂沱的模样,心口狠狠的窒了一下,“阿眠,怎么了?”
她这可怜模样,他从未见过。
“怎么哭了,嗯?”
见她穿那么单薄就这样赤着脚跑到他门口,他赶紧将人拦腰抱起,“怎么鞋子也不穿?”
同时夜溟抬头看了一眼卫七和卫影,见两人自动背了身,这才松一口气。
夜溟将人抱进了屋。
卫七肘了一下卫影,“阿眠姑娘怎么了?怎么眼眶红红的?”
卫影抱剑于臂,“小心太子殿下把你眼珠子挖了。”
卫七忙捂住嘴和眼睛,抱剑守着。
夜溟将苏眠抱进屋里,手抚上她的腰,摸到衣服的一股沁凉之意,也不知道她在外面站了多久。
他赶紧拿锦被将她拢起来,又多点了几盏灯,瞬间屋子里亮如白昼。
他这才将人抱到床上,自己靠着床头,摸了一下她的手和脚,全部都是沁沁的凉意。
他唤了声卫七。
“殿下有何吩咐?”
“去打盆热水来,拿一条干净的帕子。”
卫七忙去了。
卫七再进来时,夜溟将房间里的山水屏风展开,将他和苏眠挡在了床一侧,“将水放在桌子上。”
卫七低着头,退出去悄悄关好门。
夜溟拿指腹替苏眠拭泪,“阿眠,莫哭,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她眸子很空洞,没聚焦,完全没有白日看他时的狡黠和灵动,可眸子里全是铺天盖地的破碎感。
无助的、哀伤的,黑沉沉不见底的带着点恐慌和绝望。
她长而浓密的睫毛因为那一筐泪,乱糟糟的沾在一块。
夜溟抱着她拿过湿过热水的帕子,小心翼翼的给她擦脸。
她整张脸被泪水浸湿,濡湿的一片。
“阿眠,你先坐在这,你脚太凉了,我去把热水端过来,给你泡脚好不好?”
苏眠机械的摇摇头,拉着他的手,眸子转向他,声音小小的,带着点祈求和哽咽之意,“别不要我。”
夜溟心口酸胀,哪里看得她这模样,当即将人拢在怀里,心口软绵绵的,“嗯,我不会不要阿眠,永远不会,莫哭。”
见她攥着他的手不放开。
夜溟又唤了卫七。
抱着苏眠进了床铺,放下幔帐,隔绝视线,让卫七将热水端到床边。
卫七退出去了,夜溟才撩开幔帐,将拢着她的被子微微扯开,露出她的脚。
今日下山被磨的地方还红肿着,苏眠又喃喃了一句,指着自己的脚,“疼,好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