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给家里去一封信,但是又怕信息暴露连累家里,干脆就跟宸王说自己是孤家寡人一个,还给自己改了个名叫孙棋。
母亲姓孙,而他又甘为棋子。
他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包括秦坚都不知道他还有另一个名字——陆柏川。
昌州干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出门的时候就存在,那时候以为没那么严重,但是连续旱了三年,是谁都受不住的。
几个月前知道昌州大旱,百姓开始四处逃荒时,这边正处于水深火热中,他根本走不开,等忙完这一切,似乎什么都晚了。
他不能再等,不顾秦坚的鬼叫声,长腿跨上马背,像支离弦的箭消失在黑夜中。
秦坚急得不行,难怪今天下午他刚回来,孙棋就迫不及待的跟他交接事情,那样子大有撂担子不干的意思,原来就等在这里呢!
不过,孙棋老家是昌州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在路上遇见的那一大家人。
他们现在应该在京州定居了吧?
何玖娘一觉睡到天亮,把狗儿交给孙氏照看,就准备带着昨天挖的黄芪甘草去城里。
其他人也各自去忙,采石师傅也来了,太阳刚出来,一大家子就忙开了。
何玖娘刚牵了红牡丹要走,就看见一个瘦小的男人往这边过来,她眯着眼睛看他想干什么。
瘦男人并没有搭理她,直接朝几个草棚子去,陆老头刚吃了一个窝头,打算带着磊子去山上看大人们伐木采石。
磊子是家中长孙,虽然才十一岁,但是很多事情也应该让他去学去了解,不可能像有钱人家的少爷一样什么都不干。
好在磊子自己也很积极,没让大人操过心。
“是陆老哥吗?”
瘦男人已经走到陆老头面前,陆老头顿了一下,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人,有些疑惑:“你是?”
“我是大牛他爹钱铁树,昨晚刚回家看见家里一团糟,老婆子被打了十板子,一问才知道大牛又闯祸了,我特地来给陆老哥道个歉,是我没管教好儿子。”
听他说明来意,陆老头还挺意外,没想到钱家还有这么个懂事理的人,顿时脸上的笑容真切了两分。
“既然大牛已经受到惩罚了,往后定然能学好,钱老弟也不用再说这些。”
这话是真心诚意的,陆老头知道钱大牛现在被县衙关了,那也没必要揪着不放。
“是是是,大牛确实受到惩罚了,也知道他做错了,所以能不能请陆老哥让家里人去县衙撤诉,放他出来?”
陆老头一整个愣住,好家伙,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垮了,一把甩开钱铁树的手:“老弟你可真是说笑了,那可是县令大人亲自下的令,怎是我这般庄户人家能左右的?再者也就关一个月,让他吃点教训也是好的,这孩子从小不教养好,往后可是要犯大错的!”
“是是是,”钱铁树一个劲儿的点头,那低声下气的模样让人看着就来气,他说道,“是我管教不严,但是老哥你不知道,大牛是我唯一的儿子啊!我老来得子不容易啊,那牢房哪是人呆的地方,他要是出了事,让我跟他娘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