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根本就顾不上什么孔三爷什么帐篷了,我连头都没抬起来,从地上翻起来,压着脖子,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跑了起来。天空中狂风卷着惊雷,大雨没命一般的打在树叶上,声音越来越大,周围陷入了一片嘈杂。
脚下的大地上本来就布满了苔藓,滑倒要命,再加上下了大雨,地上粘的粘,滑的滑。而且我所能看清的范围超不过五米,我简直不是在往前跑,而是在往前摔。
基本上两三步就是一个跟头,爬起来,还没站稳又是一个跟头。当时因为太过紧张,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恐惧好像是没有来由的,我一开始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我想象中的野人部落,要说是惊吓,我也只是看到一条手臂,听到了大团的一声怒吼,可能是那两具浮尸的死法太过恐怖,也可能是当时在大山里连日奔波,再加上各种特殊情况的苦闷让我没了主心骨,我当时连一点点反抗的心理都没有,只剩下没头没脑的往前跑。
我也不知道我跑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去了,只记得最后一次摔倒之后,我躺在地上实在是起不来了,我把眼睛一闭,脑海中满是大头姐夫临死前的惨样。我的手紧紧握着龙纹刀,仿佛这把刀就是我现在的救命稻草。我躺在地上大概有十几分钟,这十几分钟我的脑海里基本上空白,任雨水在我脸上流过。
刚才巨大压力之下,我根本就没有感到身体的不适感,可是在地上躺了这十几分钟,现实感觉从大地上传来的湿冷,之后又是经过刚才连续摔倒之后的浑身上下的疼痛。
我想动手摸摸闷疼的脸颊,但是胳膊却已经抬不起来。在之后,刚才奔跑之后身体产生的热量,已经消失殆尽,我开始浑身打战。躺在地上,抖成了一团。
这该死的雨还没有要停下的迹象,在这种极度缺失热量的虚脱之中,我基本上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但是我也知道。这么长时期那帮野人没有追过来,可能是已经追不上我了。
我努力的站起身来。拖着极为疲惫的身体,靠在一个大树旁边。我依旧是不住的打颤,我心里边知道,要是这么下去,不用那些野人,我冻得冻死在这片该死的林子中。
现在想起来,孔三爷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我们虽然人数不少,但是准备可能还是不充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世界上确实没有买后悔药的。我抱着龙纹刀,昏昏沉沉,眼皮不住的打架。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我努力的给自己暗示。这种情况下,我这睡过去,怕是再也起不来了。
可是身体的表现,已经完全抵抗不了那种虚脱的感觉。我紧紧的抱住龙纹刀。突然我渐渐的感觉好像是龙纹刀产生了一点点热量,我将龙纹刀抱的更紧。把脑袋埋进胳膊里,在细细簌簌的雨中,渐渐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其实说是睡觉,但是一些基本的感官也不知道是由于潜意识产生的压力还是出于人体的本能,我感觉我的耳朵还能断断续续的听到周围的模模糊糊的声音。
其实说是声音,也就是周围的雨声。但是混乱嘈杂的雨声中,我好像还听到什么,像是大头,也好像有歪嘴,但是我当时我太累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听到的是真实还是幻觉,我仿佛在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个人驾着我的胳膊,我们陆陆续续的拖行了很长一段时间。
渐渐的我耳中已经听不到雨声了,并且感觉越来越暖。我还是无力睁开眼睛,看看这周围的一切。我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感觉有人把自己放躺下,在这过程中,我还是朦朦胧胧,把自己蜷缩起来,身体不自觉打颤的状况已经明显下降了。慢慢的我又陷入了深深地昏睡。
等我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之中,周围很是昏暗,我前面篝火一直在跳动。我想起身,可是因为太过虚弱,我一使劲竟然没有能翻起身子来。我脑子里很乱连续摔倒之后身体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我索性闭上眼睛,继续躺着。
这里是哪,是谁救了我,是不是歪嘴和大头,孔三爷怎么样,那群袭击我的人究竟是什么人。我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可是却理不清头绪。
我又仔细看了看这个山洞。这个 山洞是典型十万大山中的地下暗河涌出之后,冲击成的山洞。可能是时间太久了,山洞很是宽阔,周围很光滑,甚至在篝火的映照还反出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