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校长问的这个问题,也是水馨柔一直想弄明白的。可她一直没好意思问,这会也把目光投向了凌教授。
“唉!”凌雪松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端木秀茹倒是知道其中的原委,见老伴不愿意说,又看钟校长三人那不解的眼神,只好替他解释了一下。
原来,朱家瑞在国学方面的造诣也是非常之高,和凌雪松这位国学大师虽说是神交已久,两个人甚至还打过笔仗,可并不认识。直到两年前,朱家瑞来北京开会,也就是找水馨柔回母校实习那次,无意间与凌雪松相遇,才算认识。两位相互慕名已久的人,很快成为朋友,有如多年老友。
按说以凌雪松对牧风的喜爱,朱家瑞对牧风的推崇和尊敬,两个人应该很自然地提到他。可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提起过,那为什么都没说呢?两个老家伙都有自己的理由。
凌雪松确实很喜欢牧风这个弟子,并对他寄予厚望,并把他看成了自己的接班人,甚至是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可凌雪松又恨牧风,恨牧风不争气,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自暴自弃;恨牧风为了感情上的破事,就选择逃避。所以,凌雪松只在妻子面前,埋怨过这个没出息弟子,从不在别人面前说起牧风。
朱家瑞之所以没说起牧风,除了不知道牧风是凌雪松的学生之外,主要是觉得丢人。朱家瑞觉得丢人倒不是因为牧风,而是因为牧风的妻子——郭彩凤。提起郭彩凤这个女人,几乎所有的川南人都恨得牙根痒痒。都不愿意提起那个无情无义、不知廉耻的女人,甚至不愿意对自已的孩子说。这也是身为川南人的水馨柔,也一直不知道的原因。
本身就是川南人的朱家瑞,自然也不会例外,简直将郭彩凤恨入骨髓。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朱家瑞才没提起过牧风。他怕一但提起牧风,就会把郭彩风带出来,从而让凌雪松看不起川南人。所以,朱家瑞虽然说起过牧风的事迹,可从没提起过牧风的名字。
【在这里请原谅我罗嗦几句,因为中国人有这个毛病,一旦恨上某个人,或是讨厌某个人,总是会以点看面,连累到某人的家乡父老,东北人和河南人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曾经在某个城市,见到过这么一副标语——防偷、防盗、防河南人。至于是哪,我就不说了。另外,或许是因为东北人不计小节、以及粗放豪爽的个性,也很是让人不满。甚至出现了一些用人单位,不愿意雇佣河南人以及东北人的事例。
确实,这两个地方都有害群之马,败坏了家乡的名声。可哪个地方又没有害群之马呢?是北京人、上海人,还是广东人、四川人,不是哪都有吗!我这么说,并不是要辩驳什么,也不是认为自己有多高尚,我也不是上述两个地方的人。我只是想说明一下,哪都有好人坏人,不要总是攻击一大片。呵呵,扯远了,还是回到小说里吧。】
直到牧羽考入北师大,和水馨柔离开川南之后,朱家瑞才想起凌雪松这个朋友,想请他照顾一下牧羽和水馨柔,朱家瑞有点害怕。老头知道牧羽爱水馨柔胜过自己生命,水馨柔又是那么漂亮,肯定会有不少人打她的主意,牧羽又是个愣头青,水馨柔更是他的逆鳞。
北京可不是川南,会有那么多人护着牧羽。朱家瑞怕牧羽这个愣头青惹出什么麻烦,到时候不好收场,他才求凌雪松多加照顾。后来经不住凌雪松的追问,说起了牧风,这才知道牧风是凌雪松的得意弟子。不过朱家瑞还是留了个心眼,没将郭彩凤的事告诉凌雪松,只是含含糊糊的说牧羽是个孤儿。
凌雪松在知道事情原委后,当时就想赶赴川南,好尽快见到牧羽,不过朱家瑞把他拦住了。因为那时候牧羽已经带着水馨柔离开川南,不知所踪了,结果朱家瑞免不了又被凌雪松埋怨了一顿。而凌雪松之所以在校远离转悠,就是估计到牧羽会提前来,好看看父亲曾经就读的学校。他多转转,没准就能让自己碰见。
知道了所有事的朱家瑞很是不满,心里埋怨凌雪松不早告诉他,至于自己也没提起过牧风的事,那就很是自然的遗忘了。心里不满的朱家瑞冒起了坏水,没将牧羽和水馨柔的事告诉凌雪松,打算让老家伙出出丑。可没想到凌雪松是出丑了,他朱家瑞的大名也同时响彻了师大校园。
听端木秀茹说完,钟校长是唏嘘不已,大叹世上之事存在着太多的阴差阳错。牧羽倒是很平静,他现在已经能正视父亲的死了。当然,这与水馨柔一直不懈的开导,以及她的柔情是分不开的。
端木秀茹轻抚着牧羽的长发,问道:“阿牧,你父亲教过你弹钢琴吗?小风可是多才多艺,他弹琴还是我教的呢,呵呵。”
“小时候教过一些,不过他总是很忙,大部分时间是我自己瞎弹着玩。”
钟校长一听这个,来兴趣了。他知道栖凤县很穷,钢琴在那里可是样奢侈品,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你们从哪弄得钢琴?”
“哦,那琴是县中学淘汰下来的,本来已经坏的不像样了,就卖给了回收站。我父亲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求了那个站长半天,花了一百块把它买下来,用小车拉着它走了三十几里山路,才弄回学校,自己修了修,好给学生们上音乐课用。虽说音质不那么好了,可总比没有强。
呵呵,在当时来说,那可是栖凤山小学最值钱的一样教学用品了。我还记得当时的陈校长都不让别人摸,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舍得摸一下,生怕弄坏了。可我父亲说,买回来就是让学生们用的,还让所有的学生都弹一弹,好亲自体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