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交通船劈波斩浪,柴油发动机推力惊人,高达二十节的航速使船如一支箭插向入海口。本来因为害怕为强号巨轮到来的小鱼船已经聚集在海口,见此景象这些小船更是吓得不要命的往江滩上划去,一个个穿着鱼皮外衣的鱼皮鞑子不等鱼船靠岸就跳进齐腰深的江水往岸上跑。
此时碧兰的海水已经和乌黑的江水混在一起,两种水质隐约形成一条分界线。赵云突然一指前方道,“看,这小船上有个孩子,危险了。”
一艘最破旧的小鱼船正在江水中挣扎,划船的鱼皮鞑子只有一个,那小船不知是被交通船带起的大浪打的,还是本身就不结实,已经开始进水下沉,江水都漫过了脚面,划船的鞑子没有放弃,还在拼命把小鱼船往岸边靠,他身边还站着个小孩,破烂肮脏,看起来只有四五岁,正在号淘大哭。
路能行道:“完了,这鞑子是舍不得小孩。小七小五,想办法救人。”
阮小五阮小七扔下充气橡皮艇,两人跳上橡皮艇把个小艇划得飞快,几个呼吸间就追上了那下沉中的小鱼船,阮小五把铝合金船桨伸向绝望中的鱼皮鞑子,那鱼皮鞑子犹豫了一下看到水都漫到孩子的胸口,一把抱起小孩抓住了船桨。
阮小五和阮小七把橡胶小艇划回交通船,阮小七嘀咕道:“是个女人带个孩子。”
“寡妇。”阮小五还是一贯的言简意赅高屋建瓴。
路能行一愣,“小五你怎么知道她是寡妇?”
“别的船上都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她一个人带个孩子,不是寡妇是小三啊?”
我草,阮小五的思维那叫一个慎密。
那女鱼皮鞑子搂着小孩倚在角落里,两人全身湿透了,都在簌簌发抖,他们脚下汪了一滩水,神情既害怕又慌张。路能行一打量,她的鱼皮外套破烂不堪,长得粗手大脚,头发却是梳理得齐整,圆脸大眼,两腮酡红,明显是个年轻女人,还挺端正。
“姑娘你别怕,我们是汉人。”老蔺安慰道。
那鞑子女人应该能听懂汉话,伸出手比划道:“我。。。娜布。。。。打鱼。”这时师师已经拿着几件干衣服过来了,她示意那女人带着小孩进舱把衣服换了。娜布看到师师也是女人,神色明显放松下来,乖乖的跟着师师去了。
小插曲过后,交通船停靠在将军府下衙门简陋的小码头上,那衙门门脸不大,土坯砖垒墙青瓦盖顶,四角挑檐,门口站两个懒洋洋的清兵,一见雪白的交通船驶过来,两家伙既惊且惧,仿佛现代人看到飞碟降临地球似的,吓得躲进衙门把两扇木门一关,再不敢露头了。
大家下了船,路能行先放娜布和她的孩子离开。这女人和小孩都换上了最具超人才特色的民工迷彩,大人左手提着放着湿衣服的塑料袋,右手拿着几包军用口粮和水果罐头,小孩把迷彩服穿成了大衣,死死的抓着棒棒糖舔个没够。两人给大家磕过头后欢天喜地的去了。
师师道:“这娜布挺可怜的,据她说她丈夫跟罗刹人打仗死了,她一个人带个小孩过日子。平常在江上打打鱼,有时也去汉人开的采金矿做几天短工,倒是很自强。她还说过几天会送些鱼给我们,以报答我们的救命之恩。”
“这么说罗刹人已经到了黑龙江流域了,不知道有没有染指库页岛。”张良道。
赵云一指紧闭大门的衙门道:“我们找个官儿一问不就知道了?”他一挥手,李逵大步向前抽出斧头比划着就要劈门,被身后的戴宗一把拖住。
戴院长急道:“黑牛别冲动,还是我来吧。记得还是在梁山,一次和你出差,在外地打尖你说:小二,来三斤女儿红,再整个卤牛肉,来个大份。那小二只回了一句话,你马上就是一拳,“操,看拳!”店小二一嘴牙齿全给你打飞了。”
“哦,那小二到底说了什么?”众人好奇问道,李逵虽然暴躁,却不是不讲理的人。
戴宗笑道:“小二说:黑爷,我们这里不卖大粪。”
“呃。。。黑牛你这脾气是得好好改改。”大家指着李逵笑道。
“戴哥你够唠叨滴,赶紧的叫门,就烦这些鸟官。”李逵黑脸泛红道。
戴宗抓住门环拍了几下,喝道:“开门开门,你们这怎么搞的,今天才星期二就去度周末了?”隔着门里面有个打着颤的声音道:“何方来人这么。。。大胆?这里可是黑龙江将军府治下,尔等还是快快离去,本官绝不。。。绝不追究。”
路能行大喝一声:“开门吧你,还黑龙江将军呢。我是你家皇上的兄弟,现在老子就要追究你,开门,把这个手令看一下。”说着他就把一道写在丝绸上的手令从门缝里塞了进去,这道手令上就四个大字,“如朕亲临”还加盖着黄太极的御玺。这样的手令路能行还有好几个,清朝明朝的都有,都是在小山包聚餐时路能行趁黄太极崇祯二大醉时弄的,就是为了以后穿越过来行事方便。
只听得里面哎呀一声惊呼,马上,这衙门的大门就打开了,一个小官带着十来个衙役恭敬的跪在中厅两旁,中年小官诚惶诚恐道:“不知。。。不知钦差上官亲临敝地,有失远迎,诚祈恕罪。”
路以行背着手带一群人晃着膀子走了进去,里面不大,也就一进三间正屋,东西两座土坯厢房。路能行施施然的在正屋的官椅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