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想到不管罗佳筝是不是有意的,刚也算是给她解了围。眼见着大夫人脸子越发的沉,没敢等发火,便就连忙将罗佳筝抱了出去。
小孩子天生眼泪窝子浅,不管是真哭假哭,嚎了这么几嗓子,罗佳筝那眼泪便就哗哗往下掉,就跟不要钱似的。
就罗佳筝自己,都没想到她能哭出眼泪来,自己在哪儿抹眼睛,抹出水来,自己个儿都先愣了下。
常妈并没将罗佳筝自己安置在一间屋里,而是将她带到常妈若不出去时,住的西厢房北面的房子里。
由于常妈在大夫人跟前,也算是有些头脸的,也有两个小丫头侍候着。
常妈支使小丫头去厨上,给罗佳筝拿些新蒸的甜糕,又使唤另一个小丫头,打些温水来,给罗佳筝洗脸。
等吩咐完了,才将罗佳筝放到床沿边上,让她从下,常妈拿了帕子,给罗佳筝擦脸,语带惋惜地说:
“你啊,不是我老婆子说你,看起来也是个机灵的,长得更是水花儿一般,哪时候哭不行,非在大夫人跟前哭。难得在夫人面前露个脸,大姑娘她们,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就这么让你给白瞎了。”
罗佳筝面上一片懵懂,心里对于常妈的话,却不以为然。
她的出身,关系着另一个女人,是与大夫人有着竞争关系的女人,这就决定了无论如何,她在大夫人面前,都不可能得脸。
除非大夫人能在她身上,有利可图。
而这利,绝对性的超过了,当大老爷看到她时,想到的生她的那个女人,就像这一次,大夫人想图谋宫里的生子秘方。
以着大老爷求子心切的劲头,这时候看到她罗佳筝,满心满眼的,大概就只有那张秘方。
如娇是谁,就是没忘,这时候也绝不会想起来。
常妈见罗佳筝呆愣愣地,对她说的话也没半分反应,有些失忘地叹了口气,说:
“到底还是年岁小,还没懂这些个呢,等明儿大些了,才能知道,得了嫡母的心的好处。”
之前被打发出去的小丫头,一个提着温水,一个托着个托盘回来。
提水壶的小丫头进来,将水壶放到门边上,便就去拿盆子倒水。
托着糕点的丫头却是乐呵呵地说:
“妈妈猜,刚奴婢碰见谁了?”
罗佳筝见那丫头笑得别有深意,再瞅着常妈将那托盘上罩着的净布拉开,里面放着的不过是几块儿绿豆糕,几块儿牛乳菱粉香糕,便就猜着应该是碰上她大姐罗佳月了。
罗佳筝十六岁,正是急着找婆家的时候,她生母的事,对于罗佳筝说亲,那绝对是一大污点。
赵氏刚出事,大夫人嫁进来的时候,罗佳月对大夫人,简直就跟仇人一般。
但前两年,罗佳月就像一夕之间长大了似的,突然开窍,想要讨好继母,以求配个好人家。
罗佳筝觉得罗佳月傻,继母虽也是母亲,但没了亲母亲的待家女儿,上有祖父母健在,就是大夫人再吹得动大老爷的枕头风,但罗佳月婚事是否能成,还要看平安侯夫人肯不肯同意。
有讨好大夫人的工夫,若罗佳筝选,她宁可去讨好平安侯夫人。
倒水的小丫头洗了巾布递过来,常妈接了,细细地为罗佳筝擦脸,笑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