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耳边轻轻呼啸而过,狄樱呆呆地看着莫雨,整个人都呆住了。大脑在对方那句话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就直接宕机了,她想过很多可能性,却独独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可能性。
“wtf?!”她现在满脑子的黑人问号脸,整个人所表露在外的表情也十分愚蠢。
举起双手狠狠拍上自己的脸,狄樱用自己的双手用力挤着自己的脸,直接把它给挤变形才肯罢休。但仅仅是挤变形脸还不足以深深震慑到她的内心,她现在满脑子都在回忆童年时期的过往。不对,是这个世界的狄樱的童年过往。
脑子快速运转,那些记忆片段在脑海里徘徊了一次又一次,愣是没有一次是与莫雨有关系的。
莫雨看着她绞尽脑汁去回忆的模样,忍俊不住道:“你很想知道我们的过去吗?”
一句话让狄樱瞬间冷静下来,她朝莫雨看过去,而莫雨也看着她,两人视线交汇,在对方的目中狄樱看到了让她不是很懂的情感。她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谁,在过去的记忆中,除了和许婆婆相依为命,一年没几次见自己的爹妈外,她所有重心都在修行和学习上面。
她本来的年纪是二十岁,还没大学毕业,刚升上大二,此前正在为两年后的毕业苦恼着。她是工商管理专业的,出息是没什么出息,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大出息的人。高中毕业后也就考了个普通的本科,填了个普通的专业,过着十分普通的生活。
除了血统不同,平时接触的东西和普通人不一样之外,其实她真的很普通。甚至,普通到连谈恋爱都没想过,初恋都还在。读高中的时候,看着班里的同学偷偷谈恋爱,她满脑子都在思考α和β的方程式,还有是各种让她头疼不已的几何图形。对那个时候恰好又沉迷于看各种小说和漫画的她而言,自己谈恋爱还不如看别人谈恋爱呢,有意思多了。
谁年少时没有一段黑历史,没有一段中二期呢?她,狄樱就曾经十分中二。
中二时期的狄樱从来就不想谈恋爱,上了大学,课业不紧张了,可以谈恋爱了她却早早没了这份心思。正确来说,在她很小的时候确定要以飞升成仙为目标的那一刻起,情啊爱啊什么的就跟她没关系了。
她从来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感觉,理论知识是懂的,实际操作嘛跟她好像没啥实际关系。
现在,青年的一句话直接把她吓得不轻,要知道作为一个从未恋爱过的小白,如今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不说,还有了个不记得的情缘,委实吓坏她了。
“你,你是在开玩笑吗?”狄樱迫切希望莫雨告诉她,他说的只是一个笑话,一个逗她玩的整蛊玩笑。
可显然,莫雨没将它当做玩笑。
“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他定定地看着狄樱,表情是那么认真。
狄樱摇摇头,然后选择闭嘴了。
她清楚明白这不会是一个玩笑。
莫雨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狄樱身边。边上忽然靠过来一个人,还是前一刻对她说他们有婚约的人,狄樱瞬间就不那么自在了。下意识挪了挪自己的屁|股,狄樱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嘴唇,缩着脖子和肩膀,活像个鹌鹑。
莫雨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眺望起前方,道:“事情该从什么时候说起呢?对了,一切的开始都该从744那年说起……”说起过往,莫雨自己也陷入了那段回忆之中,旧梦再忆,重新诉说那段过往,对莫雨而言也是一种煎熬。他既希望狄樱能够记起在稻香村和他们一起的那段快乐时光,又不希望她记得稻香村被灭之后,他们在江湖上颠沛流离的日子以及在激浪庄发生的一切。
莫雨清晰记得他们被激浪庄的人抓去,被关在牢里如何被羞辱。激浪庄的人明明在外人眼里是名门正派,正人君子,可在他们三人眼里,这些人都是不折不扣的小人。为了一本《空冥决》,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呢?他到现在都无法忘记狄樱的那副惨样,仅仅因为不同于人,狄樱就活该遭受那样的罪孽吗?
莫雨的声音很好听,每个字都咬字清楚,可又让人听着那么些悲伤。莫雨口中的狄樱像极了她本人,可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这个世界的狄樱与莫雨口中的狄樱似乎很不一样。那么问题来了,莫雨口中狄樱到底是谁呢?是她记忆里对于这个世界狄樱所认知的错误?还是莫雨自己回忆错了?
是否错了,定然无法盖棺论定,而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对他说,你口中的狄樱是另外一个人。
因为,莫雨在提及狄樱的时候,那双眼是亮的,宛若星辰流转,让人见之,难以移开视线。
她不想看到这么好看的眼睛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失了神采。
莫雨说完的时候,日头恰好在正当空,狄樱抬头往天上看了看,半晌都没有说话。莫雨说的那些事,竟然让她有了感同身受。这跟之前大牛同她说,大唐有难需要帮忙不一样,她忽然间不在是旁观者,她成了局中人。
狄樱感受到了莫雨对他口中的狄樱所产生的情感,那么炽热,让人羡慕。
看着他,狄樱张了张嘴,本要吐出口的字在唇缝间溢出的一瞬变成了其他字眼:“我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我这里……”手贴着自己的胸口位置,狄樱轻轻道:“我这里能感觉到你说的都是真的。”她的心脏为这个青年跳动的同时又出现了揪心的那种感觉。
很奇妙,让她不知所措。
狄樱和莫雨眼神刹那间交汇在了一起,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样。
耳边出现了其他声音,是大自然所发出的声音,伴着清风幽幽吹过,扬起了两人的发丝。
最先回神的人是谁狄樱已经不记得了,狄樱只知道自己的脸忽然间就跟烧了起来一样,烧得难受,摸上去还烫烫的,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很红,红得跟猴屁|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