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偷你的,没抢你的,也没陷你于不义……买卖是桩公平交易,没人在强买强卖。何况这房子根本不是你的,你不过是个寄居的,背着这么沉的包袱,你走的动吗?”彭因坦问着索锁。索锁没回答他,他也不想等她回答,“为什么不过的轻松一点儿?”
“你以为谁都有资格过的轻松一点儿?”索锁转过身去,把背影给了彭因坦。
“至少不应该是你现在这个样子。”</p
“我什么样子?”索锁从玻璃窗里看着自己的身影,笑了笑,“贫穷,堕落,自顾不暇,还有吗?”
彭因坦看得到她肩膀微微颤动,显然她笑是真的在笑。但是他很平静,从玻璃窗的倒影中他也看得到索锁的笑容……她转过身来,挪动脚步来到他面前。两人近在咫尺,她扬了脸看着他。
“彭因坦你听着,我是不会原谅一个骗子的。就算跟这个骗子上过床了,骗子还是骗子。何况那算什么?说好了的,各取所需而已。”索锁说着,下巴一转,指向门的方向,“你解释完了,我话也说完了。现在你可以走了。以后,不准你踏进这个门一步。”
彭因坦长久沉默地望着索锁。
他低了低头,一伸手就托住了她的下巴。手掌上被磨出来的水泡,在碰到她滑腻肌肤的时候,一股尖锐的疼痛爆炸般的扩开来……索锁条件反射般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彭因坦的脸在她眼中放大了些,直到她只能看到他的眼睛——他漂亮的眼睛闪着怒火……她一把扯下他的手来。手指碰到他的掌心,能摸到他掌上凸起的水泡。
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瞪着她。
她说:“还有,要施苦肉计别处去施。这儿再没人想看你演戏……”
“索锁,”彭因坦反手握了她的手,“你要是真的这么想,活该你孤家寡人。你就守在这儿吧。这老屋子这么大,缩在里面最安全。”
索锁紧握拳头,脸色白的吓人。
“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这房子就算现在不卖了,你也留不了多久。你没有这个能力。”彭因坦说着,环顾四周,“你欠我的钱,想还就还,不还我也不会追着你要。但是你我协议上没有完成的,你照样要一样不落地给我做到。我说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
他说完,没有等索锁说什么,转身拿了他的外套就走。
因为步子迈的太快,简直带着风。
索锁站在原地好久都没有动……她根本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连关门声都没有听到,以至于她简直要怀疑彭因坦根本就没有离开。
她的手机在响,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她想去接,却动不了。
如同无数次梦魇中一样,她能清晰地听到声音、看到画面,然而身体像不是她的,她控制不了……仿佛亲眼看到阴阳永隔,无能为力。
“锁锁?锁锁?”一双温暖的手触到她的脸,轻轻拍着她,“锁锁?你怎么了?”
索锁看清站在面前的是姥姥,摇头。
姥姥摸摸她的额头,轻声问她:“为什么吵成那样?”
索锁听见问,心像是凭空从高处落下,疼是疼的,可清醒也是真清醒过来。
她握着姥姥的手,摇头说:“没事……没什么。斗嘴而已。”
姥姥看着索锁,摸摸她的脸,说:“我都听见了,还说没什么?”
索锁怔了好一会儿,突然搂住了姥姥的脖子。
“小彭是个好孩子。你不要把他想的那么坏。”姥姥拍着她的背,说:“我还以为……”
姥姥重重地叹了口气,索锁听着,心也不知道怎么就疼的那么厉害,简直像有人拿着钝刀子在割。
她放开姥姥,抬手搓了搓脸,勉强笑着说:“本来嘛……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对不起,姥姥。我闯的祸,由我来解决。您不用担心。”
姥姥要说什么,索锁的手机又响了。
她才意识到,手机一直在她口袋里呢,刚刚她是太恍惚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
她握着手机,盯着这个号码,犹豫片刻,才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