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一句,沈言原本还算平静的心瞬间又起了涟漪,她动了动唇,然后呵的一声笑了,“……他还真的想让我死啊。”
邵景略显悲悯的看了她一眼,继而又摇了摇头,略带感慨的说了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如今被曾经是自己丈夫的人亲自送上法庭,也都是你自己多行不义的结果,与其怨天尤人,倒不如怪自己。”
沈言没有心情再跟邵景多做什么解释了,该说的她都说了,但是很显然,现在没有人想听她的解释。
只是到底她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那我之前说的派人保护我……”
“沈小姐。”邵景打断了她的话,脸上带着一丝不耐,“你要明白我们的警力资源有限,请不要把你的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说出来了,不可能的。”
沈言盯着邵景,第一次觉得如此的孤立无援……明明他们才应该是一方的人,可偏偏却因为季河的挑拨,没有人肯相信她,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自己推向季河,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
无力的低下头,沈言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又带着一种颓然,她说,“最后一个要求……我想见简修。”
“抱歉,开庭之前除了律师,你不能见任何一个人。”
最后一个希望都破灭了,本以为见到简修,听她好好解释一下的话,他还是有可能相信她关于季河那部分的事的,然而却连人都见不到……也罢,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左右不过是个死,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不过就算死,她也要在季河身上刮下一层肉来,既然别人都不相信她,那她就靠自己。
在看守所中的日子,宁静而漫长,在这里她没有吃什么苦头,唯一的一点就是太安静了,安静而又无所事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自己那短暂而又显得有些漫长的人生。
她也记不清究竟过了多久了,大概也就一周左右吧,邵景带着两名警察来找她了,“今天下午开庭,我们该走了。”
沈言略显麻木的眸子这才微微动了动,她知道,或许就是今天了,不是去的路上,就是结束之后被送去监狱的路上。她想,多半是后者。
因为季河大概更想在听到她有罪的审判之后再带走她吧?那时候,她就真的成了跟他一样的人了。
去的时候果然风平浪静,走进法庭的时候,她看到了坐在下面的父母朋友,其中包括陆星燃,包括丁月柏西。
看着父母消瘦的面庞,她心中微微有些酸涩,或许这就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他们了——今日,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带着些许歉意的朝这些人一一看了一遍,最后她看向陆星燃,朝他轻轻笑了笑。
陆星燃看着她的笑脸,莫名心中一痛,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的笑容让他有许多不安的感觉,像是……像是即将彻底失去她一般!
陆星燃的拳头悄然握紧,失神间却看到沈言的目光突然一滞,直直的朝着他身后看了过去。
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就看到简修一身孤冷的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
简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神色淡漠,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了一般,没有看沈言,也没有看陆星燃,更没有看其他人看着他时那咬牙切齿的表情。
他只是很平静的缓缓走到第一排,落座,然后抬起头静静的看向法官,似乎在等着最后的宣判,等着一切尘埃落定的那一刻一般。
沈言就这样看着他从门口走来,直到他坐下,她才平静的移开了目光,那不带一丝涟漪的表情,似乎在昭示着,简修在她心中,已然不重要了。
只是她没有看到,在她移开了眼睛的那一瞬间,本来面色平静而淡漠的简修,眼中非常快速的闪过了一丝落寞和自嘲,隐隐的,还有一丝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