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辞无声点头,她能强求的,自会奋不顾身,可若是强求,让他受苦,她就放了他。
“好好送他走,放下,是成全。”
迦叶先生没有再多劝,该说的,她已经说了,该懂的的,云歌辞也一定已经懂得了。
这姑娘一向玲珑,道理她都懂,只是遇上了佛冷,这放与不放,都是要命。
“我来,还有一件事。”迦叶先生自怀中取出一个檀木雕就的小瓶罐,递到云歌辞的手中:“这里面,有可以让人陷入假死状态的蛊,你把握好时间,置入佛冷的体内,以假乱真,执冥也破不了。”
天下间,能掣肘执冥的,只有她,也只有她,才可以让执冥信以为真,绝对不会有所纰漏。
云歌辞把东西拿在手中,感觉千斤重,担忧地问:“到时候,他的蛊,谁给他解?”
“若无其他变故,蛊会在三天后自解。”
“变故?”云歌辞不敢疏忽,连忙问:“有什么变故,会影响到他?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在佛冷的事情上,能做到事无巨细,便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迦叶先生想了想,说:“只要他没有受到致命的内伤,三天后,蛊自解,他就会醒来,若是受了致命的内伤,体内阳气衰弱浊气入体,命悬一线,谁都说不准会如何。”
云歌辞紧紧握住手中的东西,点头:“我知道了。”
“先生,我们该走。”
门外传来女子的声音,云歌辞看过去,认出来了是在青州时见过的尼姑,见她看过去,尼姑朝她躬了躬身。
云歌辞:“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我此来长安,是放心不下你和景王,如今事已了,我自是要离开的。”迦叶先生轻轻地抱住云歌辞,在她耳边唤:“酥酥啊,听母亲的话,好生辅佐景王殿下,为天下苍生,为将军府,也为了你自己。”
云歌辞第一次听见迦叶先生亲口说出母亲这两个字,心下不禁有些暖意,不管她是云歌辞还是凤红酥,她都得到了迦叶先生的厚待。
“他日功成,你若要离去,便也算是功德一件,你与佛冷,终有再见之日。”
迦叶先生放开她,往外走,已经走到了门口,又停了下来,没有回头,轻声说:“保重自己,照顾好你父亲。”
她是完全把云歌辞当成了凤红酥了。
“我相信你能做到。”迦叶先生声音几许缥缈:“你既来到凤家,成为我的女儿,也是缘,善待这一份缘,方能善终。”
云歌辞恭顺弯身:“女儿谨遵母亲教诲,定不辜负这一份缘。”
“好。”迦叶先生欣慰点头,搭着门外那垂眉顺目的尼姑的手,身影在庭院里走过,风摇动花草树叶,不过是须臾之间,两人便隐去了身影。
云歌辞心生崇敬,相对执冥,迦叶先生才是真正修有所成,天地之间,随心随意,来去自如。
超脱于自然,放逐天地之间。
送走迦叶先生,她去书房找凤清眠,对昨晚的事情闭口不言,和他商议好了晚上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