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风急,滂沱的雨终于滚落。
他的声音在这嘈杂声中,依旧沉静平稳,字字敲落在她的心头:“你不肯跟着我,那我就跟着你。”
云歌辞再也忍不住,眼泪掉得汹涌,一颗心被他揉得粉碎,哭急了,只知不断打他心口:“你回来就是故意惹我哭的对不对?”
她拍得急了,佛冷直咳嗽,他的身体本来就没好透彻,从沧州一路回来,难免拖累了身体。
云歌辞吓得不敢动,着急地问:“你的身体还没好?”
这么一些天了,要是一些伤寒感冒,怎么也见好了,再加上,佛冷的身子骨一向硬朗,不至于这么久还不见好。
怪不得他自己都有所预感,他命有所损。
便是云歌辞瞒着他,什么都不肯说,佛冷的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感觉的,她瞒不过他。
“本已开始见好,天气变化太快,又……”说着,又被呛上来的咳嗽给打断了,他偏过头去,咳嗽声克制。
云歌辞没有动,直直地望着他,望着望着,眼睛红了一个透。
别开头去,不敢表露悲伤,只敢轻声说:“燕白在哪里,我去寻他来,替你看看。”
佛冷伸手把她拉住,语气里带着笑:“他去了艳歌台,你这个时候去打扰,不大好。”
艳歌台。
云歌辞想起那一日,她便是邀约了佛冷在艳歌台相见,那时候是存了心要羞辱她的,和尚怎么能上青楼呢?
却没想到,僧人踏风而来,翩翩然间步步生莲,一眼便惊艳了心,怎么也没办法把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来。
许是他也想到了那一天,或许是他想要松缓了一些气氛,把她抱了过来,唇摩擦过她的耳垂,哑声调笑:“那一天,你可真主动。”
云歌辞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红到了耳根子。
她的胆子也是真的大,打着气公孙念的幌子,撕扯他的僧袍,其实那个时候,就是借机撒泼的。
见他一副清心寡欲不为所动的样子,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是不会承认那是她主动的,傲娇地回怼:“那要不是你作,说什么红尘无故人,我能那么气吗?”
不生气,也就不会那样了呀。
对,她被自己的逻辑给说服了,事情就是这样的,她根本就不是主动,也不是要撩拨他。
“嗯,是我撩的你。”佛冷宠溺地笑着,知道她不好意思,便顺了她的意。
本来就是他撩拨的她,还死缠烂打了这么多年,他能不承认吗?当然要承认,就是他。
云歌辞不好意思地别开眼,不敢看他,又禁不住内心里那小小的虚荣作祟,非要逼他多说那些个在意她的话。
身在情爱中的女子,应该都是有那么一些的骄纵的吧。
“那天在沧州,你那么生气,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她转过头来,撑着下巴悠闲地盯着他:“你是怕我真的嫁给萧景瑟了?”
佛冷用眼尾斜她,姑娘脸上还有些红晕,一副期待小得意的模样,生动得让他的心酥痒难耐。
他笑笑,答得实诚:“其实也是想过不回来的啊。”
她走后,他睁着眼一宿没睡,的确气得心肝儿疼,想着,那丫头是真的狠心,说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