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瑟担心周怀璧,吩咐下人继续布置之后,匆匆走了。
看着他快步奔走而去的背影,杨清音稍稍沉吟了一会儿,没头没脑地说:“景王殿下是个好人,日后,便是因着对长公主这一份愧疚,也会好好待她的吧。”
话说出之后,她又后知后觉,这似乎对凤红酥,不是什么好事情。
嫁入景王府之后,若是萧景瑟和周怀璧真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凤红酥大抵也会有些难过的吧。
毕竟,到底是嫁了。
云歌辞什么都没有说,恍如没听到杨清音的话一般,抬脚就朝着摄政王府里面去,身影很快没入了一片红海之中。
杨清音急急追进去,可深深摄政王亭台迂回,已经不见了凤红酥的身影。
她茫然地站在回廊下,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她去了无题苑。”
回廊外树影婆娑,花树疏香若有若无地掠过鼻尖,男人的清淡好听的声音,悠悠入了她的耳。
杨清音的身子很没出息地晃了一下。
她顺着声音来的方向望过去,庭院里树高,枝叶垂翠,那人就那样自在悠闲地坐在树枝上。
一截素白的衣袍滑下,悬在半空中,随风轻轻地摆呀摆。
他背靠着树干,一只腿微微曲起,搭在膝盖上的手握着一坛清酒,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清风吹拂过,绕着他飘逸雪白的衣袍打着旋儿,他披着斑驳的阳光,高雅闲淡得目中无物。
恍若这世间,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什么人,什么事,都再也难以让他生了悲欢离合。
杨清怡心中酸酸的,细细品味,竟有几分嫉妒,几分北凉。
嫉妒的是,谢容华那个女人,把燕白最好的青春年华取走了,带他经历了这世间的情爱分合。
悲凉的是,谢容华得到了这么好的人,她竟舍得毁了他。
公子燕白,来红尘里走了一遭,是谢容华携着他的手,带着他把尝尽了情爱的酸甜苦辣,也品尽了情爱的毒。
往后再无谢容华,燕白公子眼里,也再无了情爱。
杨清音和公子燕白从来都没有任何的交集,少女时仰慕他的才情,到了现在,凤红酥带着她了解了他与谢容华的那一段情。
她和燕白,从来没说过一句话,他不认识她,她不敢靠近他。
可她就是懂他,公子燕白不属于这浊尘乱世,他来人间走一趟,不过是一场修行,修行了,挥一挥衣袖,他就能乘风而去,不留痕迹。
高不可攀,触不可及。
“谢谢公子。”她徐徐弯腰行礼。
燕白的目光不远不近地望过来,忽的弯唇,似笑非笑:“这些年,你出落得不错,是个大姑娘了。”
眼前的姑娘,衣裙素雅仪态端正,时间和历练在她的身上沉淀下了许多东西,沉稳,从容,克制。
多年前,他匆匆瞥了一眼,那时候的少女,干巴巴的,贫穷使她愁眉不展,穿着打了补丁的衣衫,窘迫低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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