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愤怒闹腾,自是情理之中的。
“只可惜,苦了萧景瑟了。”云歌辞薄薄地叹了一声。
这会儿萧景瑟是比任何人都要难受的,他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周怀璧的出现,他猝手不及。
想来,伤了周怀璧,他更情愿,断掉的手臂,是他自己的。
这一分情,从今天开始,再也算不清了。
“你们都去歇着吧。”她摆手让他们退下,深感疲惫,揉了揉眉心,眼底一阵刺痛,难受得很。
为云歌辞时,她失去了眼睛,得了萧易寒的馈赠,如今身为凤红酥,这眼睛也不大好。
劳累过度总要刺痛无比,酸涩得想要掉眼泪。
临江城和魏蕴刚想退下,便又听见云歌辞问了一句:“临先生,当年我在大戎征战时曾伤了眼睛,萧离声与我说,御医为我治好失明眼疾,用的是摄政王的眼,可是真的?”
她始终不敢忘,冷宫弥留之际,萧离声残忍地告诉她,用着萧易寒的眼睛,感觉可还好?
可重生之后,她去如是寺找佛冷时,曾询问过他身边的小沙坨,他师傅可有眼疾,小沙坨表示,佛冷的眼睛一直都很好。
后来见到佛冷,的确也无恙。
她一直都想探寻一番这是怎么一回事,可始终是心有芥蒂的,不愿意在佛冷的跟前提起以前。
特别是她和萧离声那一段。
这个疑问,便一直梗在心中,未能得到一个答案。
临江城的背影僵住,没想到云歌辞会在这个时候问起这件事情,他有些踌躇,欲言又止。
见他如此神色,隐约躲避不肯言,云歌辞心中猛一阵咯噔。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云歌辞抬手抚了抚酸痛的眼睛,心口一阵阵沉闷。
临江城沉默了一会儿,隐晦地开口:“当年的事情属下也不大清楚,只知道姑娘眼疾好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摄政王一直深居不出,听他身边伺候的人说,他眼睛不大好。”
“属下心下担心,偷偷去查了一下,从给您医治的御医那里得知了事情的一二。”临江城狠狠地抽了一口气,难过地说:“为了治好你的眼睛,需以活人的眼膜为媒介,可当时,您又不愿让无辜人替你受苦,摄政王以自己内功深厚,取眼膜不会痛苦为由,硬是逼那御医取了他的眼膜。”
单是一席话,便可以想象到活生生取掉一个人的眼膜的血腥和痛苦,常人哪可能挨得过去。
多亏了萧易寒高修为,才撑过去那一劫。
惊骇一阵阵涌过心尖,云歌辞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才能稍稍克制住惊颤,哑声问:“他的眼睛,现在可还好?”
她所见的,佛冷的确可以视物,可她的心,就是不能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