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要进来,却被暗卫给拦了下来。
萧景瑟昨晚昏迷不醒,是他把人给送回去的,那会儿他还在发着烧,两条胳膊又脱臼了。
还以为他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才能爬起来,没想到,才过去几个时辰,这人又跑来了。
瞧着他急匆匆的样子,好像是真的有什么事情。
萧易寒摆了摆手:“你去,把他丢出去。”
临江城愣了一下,自从萧易寒回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听他说过半句这般有些粗鲁的话。
看来,他是真的有些恼了。
不敢多话,他领命朝着萧景瑟的方向去了。
临江城一走,萧易寒把玩着酒杯,忽的开口和许从说话了:“许公公,你是来传旨的?”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许从心中腹诽,脸上却半点也不敢表现出不恭,点头哈腰:“回摄政王,老奴是来传旨的。”
“那好。”萧易寒放下酒杯,扬了扬袖,身子往后偏了偏说:“你把这壶酒喝了,本王就接。”
许从僵了一下,尴尬地笑着说:“摄政王,老奴在皇上身边伺候,从不敢碰酒,怕殿前失了仪态。”
“那你回去吧。”男人冷然下了逐客令。
许从的脸色憋得一阵青一阵红,进退为难地站在那里,手中的圣旨就如同一块铁疙瘩一般沉重。
他是皇帝身边的人,便是没什么权势,但是每个人见着他,都是要恭恭敬敬的,无人敢给他难堪。
还是第一次,许从遇上了这般难缠的人和事,更加憋屈的是,他还不能感觉到半点的委屈。
甚至是回到了皇宫,纵是说了,皇帝也绝对不会给他半点好的脸色,因为皇帝早就料到是这个结局了,还是把他推出来当这个冤大头。
“老奴这就喝。”许从把这一张老脸都豁出去了,跪下来,端起酒杯就猛灌酒,喝完一杯接着喝。
他的确是不会喝酒,喝得又急又快的,浓烈进辣的酒液呛得他不断咳嗽,一张脸红彤彤的。
那一壶酒似乎永远也喝不完一般,他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了,那壶里的酒,却还有那么多。
酒精在身体里发散,许从明显觉得脑袋晕乎乎的,重得抬不起来了,喝得太急,胸襟都被沾湿,怎的一个狼狈。
不知喝了多少,不知过去了多久,许从提着酒壶,坐都坐不住了,嘴唇麻痹地说:“摄……摄政王,老奴喝完了。”
萧易寒坐在蒲团上,一条长腿曲了起来,手肘撑在膝盖上轻托着下巴,吟吟似笑非笑地瞧着他。
那一刻,许从觉得,眼前男人眼角眉梢,有无数魅惑邪气。
他顿感后背发凉,脑袋昏沉沉的,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上了萧易寒的当了,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接旨?
一定是,他又生了什么阴谋诡计了。
可他现在醉得头脑昏沉浑身麻痹,歪歪扭扭地趴在矮桌上,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笑意阴邪的男人拎起那道赐婚圣旨,悠然地在手中转动,瞬息之间,金黄色的蟠龙圣旨,便被撕毁成了无数的碎片。
许从吓得一个哆嗦,奋力想要爬起来,却使不上劲,舌头打结地喊:“摄政……摄政王,不可。”
可他的话刚喊完,便听见萧易寒慢条斯理地扬声:“许从酒后失德,藐视皇帝,撕毁圣旨,于本王面前无半点尊仪,实在是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