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坨睡意全消,歪着头不解地看着她,软软地问:“女施主,你站在雨中作甚?”
他刚睡醒,糯软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些的沙哑,眨巴着一双圆溜溜黑白分明的眼睛懵懂地瞧着她,别提有多温软可爱。
云歌辞不自觉的,脸上便浮现了浅浅的笑意。
她抬手在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吵着佛冷。
小沙坨奇怪地看了一眼她,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师傅,仰头轻声说:“师傅,那位经常来找你的女施主又来了。”
他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来找了师傅好多回,便这般形容她。
云歌辞无言,她本意是想要让他不要惊动了佛冷,不成想他竟这般不开化,直接便把人给叫醒了。
不过,她可不认为自己在这里站了这么长的时间,佛冷会一无所知?
他只是不想理她罢了。
这回倒好,不明他师傅心的小沙坨,直接打乱了这无声和谐的安静,反而让佛冷不得不搭理她了。
红莲僧人缓缓睁开了细长的双眸,眼底那浅浅淡淡的微蓝,格外幽寂魅惑,偏配上这一身僧衣,这一张清冷的俊脸,怎么瞧着,都禁欲清冷万分。
让人连肖想,都觉得是在亵渎他。
他一动不动,目光穿过雨幕直直望向她。
漫漫茫白的大雨里,她执着纸面油伞站在细长曲折的小桥上,脚下是水花飞溅的湖面,顶上油纸伞泼墨成莲,黑白两色,倒有几分的大气素雅。
姑娘身子纤细,颜容素净,那姣好的眉目里,昭昭然间,有了当年云歌辞的气质神韵。
纵是换了一具躯体,她的神韵,永远最为独特,无人相似。
人不动,心先动。
下意识的,手指便轻轻抖了一下。
云歌辞把他这一点细微的反应看在眼里,眸含笑意望着他轻轻交搭身前的手。
他手中软软地搭着一条小巧的佛珠,黑沉黑沉的颜色,每一个佛珠上都雕着鎏金真言,他动了动手,那佛珠便转动了起来,刹那有佛光。
许是看出了她云淡风轻的笑意中含了那一些的促狭之意,佛冷微微别开了目光去。
他自去轻声吩咐小沙坨:“阿难,为女施主敬茶。”
“是,师傅。”小沙坨脆生生地应了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去屋子里沏茶了。
看着小沙坨小小的背影,云歌辞倍感玩味,刚才佛冷说,敬茶?
为何是敬茶?而不是沏茶?
字不同,意便差远了,怎么想,她都觉得,这里面有那么一些的耐人寻味,想不通。
许是他在佛门久了,佛法侵蚀端了一骨子的礼仪,太过于庄重,倒是能说出这么一般话。
她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