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华忘了的事情,她都帮她记着,记了这么多年,总是需要一些辛苦的酬劳的,那就是——谢容华的命。
“既然这件事情这么隐秘,你是怎么知道的?”杨清音听她说完,立刻便琢磨出来了这个问题。
世人不知,甚至是萧离声这个枕边人都不知道的事情,竟然被将军府里一个深闺千金知道了。
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云歌辞斜过去一眼,阴森低语:“你不用多问,只管知道,这是可以杀死谢容华的刀就可以。”
扳倒谢容华,从来就不只是让她从高位退下,而是要她的命。
杨清音嘘声,目光落在庭院里,明晃晃的日头下,树影斑驳,她的脑袋有些晕眩,感觉多有不真实。
如今端坐在她身边的这个姑娘,如同是生长长安暗夜里的一个魅影,把每一个人的过去,肮脏或是龌龊的过去,一一收在眼底。
有朝一日,化为利剑,直入人的心窝子,连喊救命的机会都不肯给。
炎炎夏日,她竟觉得周身发冷,心中多有庆幸,幸好她现在和凤红酥是一条战线上的人。
若为敌人,她该如何和她抗争?
心中思定,却是下了决心,往后便是多有变迁,也不敢和凤红酥反目,唯恐步了谢容华的后尘。
她有些疑惑地问:“我不明白,难道一个流言就可以杀死人吗?我们到底是没有证据的呀,皇上会信吗?”
“容不得他不信。”云歌辞咬了牙一般的,阴狠出声。
徐徐抬起头来,目光冷森森的直视前方,唇边笑意冷厉:“等我把事实摆在他的跟前,他还能装瞎不成?”
杨清音活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她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把这事情散布出去,接下来要怎么办?”
杨清音是有些愕然的,懵懵懂懂间,她才后知后觉,从前她是一个多么果断干脆的一个人。
可自从和凤红酥为一伍之后,她慢慢的,就变得茫然无措了起来,好像什么事情,她都没有一个果断。
全是凤红酥的指点,她问怎么办的次数,多了又多。
女子低着头,似在思索着什么,从杨清音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姑娘纤长卷翘的睫毛,软软地打在眼睑之上。
看来,竟有那么几分的温顺,春风般,柔软清爽。
“等着。”云歌辞声音厉厉,低头笑语:“如今的谢容华,既已经跌入了谷底,怎么会不想着来日东山再起?”
等事情过了个三五年,大家对今天的事情逐渐淡了,谢容华便可以再仰仗萧离声慢慢荣宠。
便是在泰昌宫这些年,也少不了萧离声的关照。
唯有把萧离声对她的心思给断了,那她彻底给按入那黑暗的无底深渊之中,让她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方有可能,把这个人从世界上,抹杀掉。
这是她谢容华,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