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来争宠的,风头越劲越引人注目,更何况,她怎么也不可能侍寝!
不要说肌肤之亲,就是和萧离声靠近,她都觉得恶心。
除了公孙玲珑这一出意外,考核还算顺利完成,杨尚仪带着她的人浩浩荡荡走了,公孙玲珑也被人抬回了储秀宫。
杨尚仪一走,刚才不敢嘘声的秀女纷纷如脱了牢笼一般开始凑在一起议论起了公孙玲珑。
“这二十板子下去,她估计得在床上躺个几天,错过了殿选,就会被遣返家中,想想真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她真是活该。”
“就是,平日里眼高于顶,鼻孔都朝天了,对我们颐指气使的,还真当自己是公主呢。”
“走,我们一起去看看我们的玲珑郡主。”
一群人兴致勃勃好不幸灾乐祸,说到兴致处,结伴去看公孙玲珑去了。
就是想要去膈应膈应她,消了这些天在公孙玲珑这受的气。
转眼人差不多都走完了,云歌辞正想走,身后的青梧已经按捺不住地问:“小姐,《白头吟》怎么是禁曲?”
她看了这一场公孙玲珑被打的闹剧,顿时明白了云歌辞先前和她说的后宫可怕,的确让人心惊胆战的。
不经意间就会做错,小命都丢了。
云歌辞摇头,表示不知。
旁侧传来一个轻俏温柔的声音:“姐姐不知道吗?”
云歌辞睇目看去,旁侧丛月正恬淡地对着她微笑,水眸含雾,莹莹脉脉温柔似水。
她竟然唤她姐姐,瞧着她们俩的年纪不相上下,如此谦逊有礼,倒教云歌辞有些不好不搭理她。
遂回以微笑道:“丛月妹妹知道?”
“嗯。”丛月轻轻点头,她先是看了看大殿,见殿内只剩下她主仆和云歌辞主仆,这才说:“我姐姐在尚宫局当差,进宫前,我姐姐便和我说了这宫里的禁忌。”
云歌辞不意外。
丛月如水的目光越过云歌辞落在白茫茫的天光里,声音依旧柔软轻缓:“姐姐说,《白头吟》不能弹,皆是因为去世的云歌辞王妃。”
她带着微笑,尾音拖长如呓语,听来十分梦幻。
云歌辞的心咯噔了一下。
萧离声啊萧离声,我死了你还不甘心吗?
曾和我有关的东西,都成为了你的眼中钉,恨如洪水猛兽。
“听说,云歌辞王妃临死前的那个晚上,在冷宫里弹了整整一宿的琵琶,用的就是皇上赐给她的那把凤尾琵琶,手指都弹破了,艳红艳红的血一滴滴溅在琵琶上,乌黑的弦都成了红的。”
青梧好奇地问:“她弹的就是《白头吟》?
“对,《白头吟》。”丛月淡淡应着,继续悠悠说:“琵琶声凄绝空幽,长夜悲凉响彻,反反复复总也就是这一曲再无其他,姐姐说,她后来想想,王妃调里,弹的最多的,却是那一句:闻君有两意,故来相诀别。”
她低了低头,女子眉目温顺恬淡,笑容晴好:“有人说,那一夜,是王妃在和皇上道别。”
“所有深情都亡于那一曲白头吟,是告别,也是恩断义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