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斑驳破旧的朱漆宫门,历经岁月洗礼风雨侵蚀,已经摇摇欲坠。
高高的围墙上,伸展出几枝光秃秃的枝丫,颓然地在风雨中飘摇,一切都没有变,唯一翻新的,可能就是宫门上悬挂的牌匾。
离人愿!
离人不知道今时愿,回顾泪沾襟。
萧离声,你筑起这离人愿冷宫,为成全什么愿?
讽刺,怨恨,悲恸,一并涌上心头,她只觉喉头一阵腥苦,几乎要涌出来一口鲜血。
她捂着心口咬牙吞下,双眼赤红地死死盯着那牌匾,恨意深入骨髓,化作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
总有一天,她要亲手把这牌匾取下来焚烧,把萧离声的头切下来,祭她撕心裂肺之痛。
黑夜闪电如昼,她疯一般狂奔而去。
脸上雨水不断冲刷而过,她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恨,可摧毁天地恨,在这一夜,愈加疯狂。
将近储秀宫,远远便看见了火光闪烁,身着甲衣的侍卫正在和管事嬷嬷说着什么,气氛显得异常紧张。
云歌辞骤然冷静了下来,这些人,肯定是萧离声派来各宫查探遇见柔嫔的那个人的。
顾不上多想,她悄悄绕过正门,从北院的高墙翻了进去。
院内几间屋子灯火都已经亮了起来,她所在的屋子也不例外,看来青梧和绿杏已经醒来了。
她从窗户跳进去,吓得青梧和绿杏险些尖叫了起来。
“闭嘴。”云歌辞冷声喝住,两人这才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大眼睛看着一身湿漉漉狼狈不已的云歌辞。
云歌辞不理会她们,直接从衣柜里翻出来一件干净的衣裙换上,看向还在发愣的两个丫头。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这些衣服藏起来。”
青梧最先反应过来,来不及多问,手忙脚乱拿过云歌辞换下来的湿衣服,在屋里找可以隐藏的地方。
绿杏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了,心惊胆战地问云歌辞:“小姐,你去哪里了?刚才管事嬷嬷派人过来把我们叫醒,让我们赶紧穿戴整齐,听说有人要来查房,我们发现你不见了,急死了。”
云歌辞就着炭盘烘烤着头发,问:“有没有人发现我不在?”
“没有,奴婢哪敢说啊,传话的人没进门,只是敲门让我们赶紧起来,没人发现。”绿杏拍着胸口,无不侥幸地说:“幸好没人发现,不然我们就惨了。”
藏好了湿衣服的青梧,要比绿杏镇定得多,忙不迭找来干布擦掉了地上云歌辞带进来的水迹。
然后把窗户关紧。
一切妥当之后,她这才跑过来帮云歌辞烘头发,一边梳理她的头发一边问:“小姐,你大半夜去做什么了?”
云歌辞琢磨了一下,这两丫头胆子小,对后宫的倾轧杀戮知之甚少,这个时候和她们说她今晚看到的事情,定会把她们吓到。
待会宫中侍卫来问话,指不定要露出马脚。
“没什么,睡不着出去走走。”云歌辞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不愿多说。
青梧根本想不到云歌辞这晚经历了什么,抱怨地说:“外面雨这么大,小姐,你睡不着也不能乱跑,这宫里不比将军府。”
她要比凤红酥年长两岁,在将军府里就一直念叨着教凤红酥这个提点她那个,完全是操心的命。
到了宫里,也没有闲下来。
生怕凤红酥在宫中行差踏错惹了什么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