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完谢隐,凤清眠又冷着脸对大气都不敢出的李晟说:“你也滚,小心做人,担心乌纱帽不保。”
李晟官居二品,被凤清眠这么不给颜面训斥,竟然也不敢有丝毫不满,连连点头哈腰:“谢谢大将军,微臣告退。”
说完,看也不看谢隐,冒着雨夹着尾巴跑了。
李晟这是心虚,要知道凤清眠乃朝廷一等公,爵比亲王,镇国将军府,荣光万丈,他得罪谁都不敢得罪凤家。
更不要说这一次,他竟然要问斩将军府嫡女,只要凤清眠在朝堂上参他一本,保证他乌纱难保。
他连滚带爬来求了凤清眠这么久,他好不容易松口可以考虑不参他,这会儿他还不乖乖滚留下来干嘛?
“丫头,来,进屋去。”
凤清眠牵着她的手进屋,怕牵引她的伤口,他走得很慢。
云歌辞对这个便宜爹爹是越发喜欢,有了他,她的复仇路,容易多了。
两个人在厅里坐下,见青梧浑身湿透,她便让她回去换衣服,青梧冷得索索发抖,看了一眼面容威冷的凤清眠,她哆嗦了一下摇头说:“小姐,奴婢没事。”
凤清眠心软嘴硬,提声道:“小姐让你去你就去。”
青梧这才敢动,下去换衣裳了。
云歌辞的裙摆湿了一截,凤清眠吩咐下人搬来火盘来放在她的脚边烤着,又有些责怪:“雨这么大,不听话好好养伤,跑出来糟蹋身子。”
说着语气就变了,他看着女儿那双酷似亡妻的脸,忍不住叹气:“丫头,你娘去得早,爹忙于朝事,没能好好照顾你,你遭这罪,最大的错在爹,爹不配当你父亲。”
他对凤红酥有很深的愧疚,妻子亡故后,留下襁褓里的凤红酥,他答应亡妻好好顾着女儿,却让她受这么大的伤害。
着实对不住亡人,也对不住自己的心。
要是他去晚一步,都不知道是什么结果,想想就新潮澎湃血气上涌。
云歌辞看着这个身材魁梧,征战四方的铁骨汉子,此刻满脸羞愧懊恼的样子,她心里一阵说不出的伤感。
这种父亲的无力,看起来很熟悉。
云家满门抄斩,临行前,她爹最放不下的还是她,念念叨叨说没能护好她,让她步入宫闱,最后被利用完了,受尽非人折磨。
她的眼睛有些湿:“爹,你莫要这么说,女儿此生能成为你的女儿,是我的福分。”
这话也不知道是她用凤红酥的身份还是用云歌辞的身份说的,唯一她能知道的是,她说的这些,发自肺腑情真意切。
凤清眠很欣慰地拉着她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你长大了,懂事了。”
他久在边关,有小半年没见到凤红酥了,若不是因为这一次宫中五年大选秀,凤红酥也在选秀名单中,他还不会回来。
幸好他回来了,不然,这辈子只怕要活在悔恨之中了。
想起来这一次凤红酥的遭遇,凤清眠脸色端肃了起来,问她:“丫头,你和爹说说你当日在去如是寺途中发生的事情,你怎么被抛到乱葬岗了?”
他只知道凤红酥在乱葬岗的遭遇,并不知道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