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儿站起身来,走到大汉身边,行了一个拱手礼,道:“前辈的流星锤使得很是精湛,轻功也不错,出招凶狠,不过铁骨派掌门人已经五十多岁了,深得真传的大弟子已不在人世,不知前辈是铁骨派的哪位弟子?”
大汉瞪圆了眼睛,仔细地瞧着小男孩儿,只觉他衣着不俗,身板笔直,像是山上迎风而立的青松。可他毕竟是一个个头才及自己腰的小娃娃,何以看得懂自己的招式,还对本派的事情也一清二楚?
“我是铁骨派的三弟子,全名铁万寿,不在中原长大,不识得我很正常。可没想到你一个小娃娃竟然这么有见识,实属难得。中原果然人才济济!”
铁万寿言语中虽带有敬佩之意,说完却侧身仰头瞧着别处,甚是傲慢。
“晚辈算不上什么人才,倒是你们自诩名门正派,却为抢夺秘籍,竟恐吓那个乞丐妹妹,倒也算不上人才!”
众人朝打铁铺的小乞丐看去,见她哆哆嗦嗦,惊恐万分,手中的太玄经跟着她身体一起在抖动。
铁万寿初到中原,本想练得太玄经上面的武功绝学名扬天下,没想秘籍还未谋到,此刻竟然被一个小娃娃三言两语就说得颜面尽失,飞舞着流星锤欲试探他的功夫,不想那男孩儿竟毫无躲闪之意。
铁万寿心道:“这娃娃是不会武功么,还是深不可测?流星锤既已出,只看他还手便知真相。”眼见那流星锤只一寸的距离,就会击中小男孩儿的后脑勺,他却仍是不动,倒是那黑衫客用一掌之力,将铁万寿逼退了好几步。
铁万寿怒喊一声,继又将流星锤抡向黑衫客,黑衫客侧身避过,摆手又是一掌,直向大汉劈去,掌速之快犹如闪电,若大汉有半分迟疑才闪躲,必将毙命!
铁万寿见那黑衫客身形比自己略瘦,肌肤黄里带黑,似中了毒一般,面若石灰,冷眉冷眼,犹如睁着眼的活死人。心道:“适才那一掌,他未尽全力,我便差点命丧他手,可见此人内力深厚!此刻我若不全力以博,怕不是其对手!”
铁万寿虽浑身横肉,但力道不小,那流星锤也是笨重至极,拿在他手里,似剑客手中的剑,吹毛断发;也似舞女手中的飘带,挥洒自如般轻柔。众人见铁万寿来势凌厉,那小男孩和白衫客却无半分急色。
“莫要伤了他性命!”小男孩儿向黑衫客喝道。
黑衫客应了声:“是。”
铁万寿脸上如醉酒般满脸涨得通红,不忍羞辱,招招欲夺人要害,那黑衫客身上并无兵刃,却能忍让他十余招。铁万寿已知不是其对手,是愈打愈急,开始乱了招数。
只见黑衫客一腿飞出,正中他胸口,任凭铁万寿身躯魁梧,已扑倒在地,跪在了地上,半晌不能起身。
“你们出自何门何派?”铁万寿既已败,自当想知道自己败于何人之手。
黑衫客并不理会他,只立于小男孩儿身后,倒是夏侯谨见多识广,道:“听闻顾和山庄高手如云,其中的阴阳二使能徒手杀百敌,犹如铁掌,不知是否是二位阁下?”
众人听闻“顾和山庄”几个字,有的惊慌失措,有的却满脸疑惑。
传言顾和山庄富可敌国,庄内更是有不少盖世奇才,却鲜见参与江湖之事,故只有少数人得知此名。知其名者,也从未亲眼所见,不能证实真伪。
白衫客向夏侯谨走去,瞥了他一眼,又是仰头大笑,道:“你倒是有点见识,我是阳使,那是我兄弟阴使。”伸手指向黑衫客。
夏侯谨道:“顾和山庄一向不参与武林中事,今日能见到如此神功,幸事矣!”
“还不是一样来抢夺秘籍!”铁万寿捂着胸口站起身喊道。
小男孩儿不屑一顾,道:“我顾和山庄还不缺武功秘籍!”
那铁万寿明明刚刚才败下阵来,却混要面子,诡辩道:“一个小娃娃如此目中无人,这顾和山庄太妄自尊大,怕是空得虚名!”话音刚落,铁万寿就有些后悔了,连连后退了几步。
小男孩儿轻叹一口气,缓声道:“不必留了!”
阳使哈哈大笑,只凭一双空手,飞向人群中,身法快得出奇,铁万寿还来不及看清楚招式,便已被全身震断了经脉,他名为“万寿”,却不想如此惨死!
夏侯谨善用刀,可他却从没有遇见过一个人的掌风可以如刀剑般锋利,可以猜想这人的武功不在他之下,倘若阴阳二使联手,自己定不是对手!
小乞丐见众人争斗不止,欲溜之大吉,不想却被夏侯谨发现,挥掌打倒在地。夏侯谨欲先行抢夺秘籍,众人哪肯?于是一窝蜂地冲了上去阻止,众人终于为争夺秘籍,再次互相残杀起来。
三人见场面混乱不堪,本想就此离去,但小男孩儿瞧得无辜小乞丐口吐鲜血实在可怜,便向命阳使了一个眼神,想救她于危急。阳使顿了一顿,若有踌躇,还是领了命。
阳使抓起小乞丐,“嗖”的一下腾空而起!眨眼间,四人已不见踪影。
众人懊悔不已,只听得一个声音雄厚有力,是以内力发出:“拿去吧。”仅凭而后那一阵笑声,众人皆知,说话人定是阳使。
随即空中落下一本书,正是太玄经!夏侯谨纵身一跃夺得秘籍,但他翻开秘籍,却只写了几个字:教主失踪,太玄经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