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临风在柳红贝的院子里辟了一间耳房,用来审问在厨房伺候的丫头婆子们。这本是柳府的家事,轮不到玉临风出面。可那柳见仁知道他也是为了柳红贝鸣不平,不好劝阻,便随他去了。
玉临风两天一夜不曾合眼,玉府还有一大摊子事儿等他处置,实在没有功夫和柳府这些油盐不进的奴才们耗着,他双眼熬得通红,早已没有了往日里的温文尔雅。
瞧着那个被众人推出来,负责做那花胶糕的费婆子,玉临风耗尽最后的耐性,道:“本王再问你最后一遍,为何将那夹竹桃的汁水加到三小姐所食的糕点中,可是受人指使?”
那费婆子是什么人?原是在这深宅大院打磨惯了的,前些日子因着儿子生了病,缺银子使,这才着了柳红宝的道儿。
如今事情败露,她上下嘴唇一抿,来了个死不认账,“无论王爷问多少次,奴婢都是这句话。原是做花胶糕的桃花没了,奴婢瞧着那花儿色、香、味均与桃花相近,这才鬼迷了心窍,用那夹竹桃顶替桃花,给三小姐做了花胶糕吃。那糕送来柳香馆之前,奴婢是尝过的,当时并无不妥。”
玉临风冷笑一声,道:“你的意思是,害得三妹妹差点儿丢了性命,原是你的无心之失,并非刻意谋害?”
那费婆子以为玉临风终于信了她的话,忙扣头,道:“小王爷明察,奴婢卑贱,素来与三小姐没什么往来,实在没有谋害她的理由啊!”
这费婆子的底细,方才玉临风已经派人去打探过了。她是厨房的负责制作糕点的厨娘,他家男人也在柳府当差,不过是个不入流的二等奴才。二人婚后育有一子,如今已到了弱冠之年。只是这孩子身子一向较弱,废了老俩口不少心神。
玉临风点点头,从墨云手中接过了费婆子一家三口的卖身契,叹道:“既然你非要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本王想帮也帮不了你。你说你是无心之失,可你伤的却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不罚你,怎能解我心头之恨?所以,这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本王今日就将你们一家子全绑了,赶出柳府,让永世不得回芬州城,不知你服还是不服?”
那费婆子一听,方知道大祸临头了。如果就这样被赶出柳府,被赶出芬州城,他那病弱的儿子,别说是痊愈了,会死在路上也未可知。想到这里,她一时间悲从中来,后悔当日不该为了区区几两银子就做出谋害主子的糊涂事。头儿一低,老泪纵横道:“王爷饶命啊,我那苦命的儿,可禁不住这般的折腾啊!王爷若答应饶了我儿,我,我必将事情的原委细细向王爷禀明。”
玉临风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了半晌,似乎是在辨别她有几分诚意,末了,只道:“看在你爱子心切地份儿上,本王便应了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快快说来。”
那费婆子听到玉临风同意饶了她的儿子,自是千恩万谢,随后将柳红宝如何给她银子,如何唆使她陷害柳红贝的事,一五一十全给招了。
玉临风听了,冷哼一声,心道:“原只以为她心思重了些,没想到连谋害亲妹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看来王兄当日将她许配给小贩为妻,还是过于抬举她了。依我看,这种心思歹毒的女人,根本就不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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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临风着人将那费婆子送到主院,交给柳见仁处置。自己又回到了柳红贝的闺房,查看她的病情。刚推开门,就瞧见柳青青正斜坐在塌边抹泪。
“二妹妹过来了。”玉临风瞧着坐在塌边的少女,比起上次见时消瘦了不少,看来为着谋害王嫂一事,这丫头也着实吃了不少苦。
闻言,柳青青忙起了身,道:“小王爷万安!青青本被父亲禁足在院中,不该出门。只是今日午膳时听母亲说三妹妹病了,实在担心,这才赶过来瞧瞧,还望小王爷恕罪。”
玉临风瞧她哭得伤心,并无责怪之意,眸色一凝,道:“二妹妹倒是个实心人,为着三妹的病情忧心不已。却不知,三妹生的这场病,原是人蓄意谋害。”
“什么?”柳青青讶异道:“在这堂堂相府,竟然有人敢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谋害相府的小姐?小王爷告诉我,究竟是何人所谓?我自去找那人理论去!”
玉临风面色一沉,恨恨道:“长姐红宝,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