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月儿站起身,看着一脸肃然的白成,略有些意外,“白叔,您怎么过来了?”
白成冲着单月儿点了点头,黝黑的面上看不出情绪,也不说话,一双眼睛却冒着寒光,紧紧盯着白老二不放。
方才还气焰满满的白老二被白成盯得浑身不自在,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竟如小媳妇一般扭捏起来,他低着头,红着脸,呐呐开口道:“哥,你咋来了?”
白成恨铁不成钢地叹道:“我不来,难道就任由你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里欺负人?”
看着白成一味地想着外人,白老二忍不住分辨道:“我不过是看这小娘子要在我的自留地里栽树,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哪里欺负人了?”
白成是从小看着这个本家弟弟长大的,现在在这鱼泉村,除了他这个族长,只怕他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何况单月儿只是一个外来的姑娘家?于是开了口,嘱咐道:“没有就好。这块地原是我代表村上租给云家的,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你有什么话,只管对我说!”
“你……”白老二心里有气,却又不好发作,颓然地蹲在地上,嘟囔道:“哥哥你身为我白家族长,陷入军却一味向着外人,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白成看不上他那副受气包的样子,愤愤道:“以前这块地没人种,你多吃多占,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今,人家云家拿出白花花的银子来租地,我岂有不允之理?”
“我的地被他们家占去了,那我靠什么来养活自己?”白老二不肯善罢甘休,继续胡搅蛮缠道。
“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口粮田可还荒着呢,你还能愁没有地种?再说,你不是嫌这鱼泉村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怎的又巴巴儿地回来了?”白成对这个不成器的本家兄弟毫无不留情,三言两语就将他打发了。
“我……”白老二眼瞧着讨不到任何便宜,被白成抢白地无地自容,站起身来,一跺脚,狠狠地去了。
白成瞧着那白老二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冲着他喊道:“好好回家收拾收拾,晚上来家里,我让你嫂子烫一壶热酒,咱哥俩好好喝一杯。”
看那白家老二走远了,单月儿上前一步,来到白成的身旁,福了福身道:“方才,多谢白叔出言相助。”
单月儿周到的礼数,倒让白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挠了挠头,干干道:“我是族长,地是经我的手租给你的,这事儿我当然得管到底。”
单月儿知道他是个实诚人,也不过多客套,问道:“白叔是来寻我的吗,可是我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吗?”
白成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今日早上我让大牛去了趟镇上,有你的信,我就给送到家里去了。你妹子说你不在家,我才找到这里来了。”
单月儿听了一喜,忙忙地接了信,拆开来看,果然是彩裳写给自己的回信。
将信亲自交到单月儿手中,白成宽了心,道:“那你忙着,我就先回去了。”
“哎,白叔慢走。”单月儿口中答应着,视线却未从信纸上挪开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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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裳在信中说,她和二牛跑遍了芬州城的医馆,却无一人愿意拦下这份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这样的消息虽在意料之中,可单月儿还是难免伤怀。信的最后,彩裳询问单月儿的意见,是否要到玉王府去寻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