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月儿跌跌撞撞地出了梅园,临走前,柳青青那张含羞带笑的脸让她感到异常讽刺。笑,她是应该笑,她在府里太妃可以倚仗,在前朝有家族势力可以依靠,最最重要的是,她还有和王爷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而自己有什么呢?除了那一点点仅存的自尊,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都怪自己太天真了,两国联姻,本就是权谋算计,怎会有半分真心?这十数日来,自己日日醉生梦死,没想到自己的处境竟然如此尴尬,婆婆不喜不说,就连丈夫都不是真心想要娶她。她该怎么办,成全了丈夫和她的青梅竹马,然后心甘情愿地被摆在一旁做摆设吗?她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她又能拿什么去反抗呢?
脑子里乱哄哄的,她隐约记得今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想来好久,直到回到清玉堂才想了起来,于是问身边的彩裳道:“郡王爷可平安出王府了?”
彩裳道:“郡主安心,郡王爷已然顺利出城了,按照您的吩咐,二牛也随着一同去了。”
单月儿点点头,想了想,又问:“云时飞呢?他也一起回去了吧!”
彩裳摇了摇头,道:“奴婢听说,云侍卫同郡王爷进言,说郡主一个人留在这儿,没有个依傍,他愿意留下,伺候郡主,郡王爷也同意了。”
单月儿闻言不觉潸然泪下,云时飞多次救她于危难之中,如今又甘愿陪着她留在这茜香,这份情谊,自己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缓了一缓精神,只听她轻描淡写道:“既如此,就让他留在王爷身边当差吧!你转告他,我们毕竟不是茜香族人,要他务必谨言慎行,不要落人口实。”
彩裳知道单月儿是为方才太妃的一席话伤感,于是安慰道:“郡主安心,云侍卫办事向来周全,再说,王爷对郡主是有情谊在的,郡主不要过于伤感才好。”
单月儿摇头,“什么情谊不情谊的,都是哄人的玩意儿罢了。”
玉清风刚从书房一出来,就听到自己新婚的小妻子正出伤感之语,走近细一瞧,才发现她眼角还挂着泪珠,显然是刚哭过的样子。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
单月儿不说话,玉清风就用探寻的目光盯着彩裳瞧,彩裳不敢直言,掂量了好一会儿,才说:“王妃刚从太妃处回来,许是累了。”
玉清风是什么人,彩裳一句话,他就将猜到了事情的大概,想来单月儿是因为柳青青的事情不高兴了,可那柳青青是母妃看上的人,他也无可奈何,想想还是得跟单月儿解释一下,于是对彩裳道:“你先下去吧,我与王妃有话说。”
彩裳退了下去,玉清风将单月儿带回房,看着她还在伤心,不肯理他,故作轻松道:“究竟为何事伤心?可是舍不得你兄长,不然,我派人去将他拦下?”
单月儿忙擦了擦眼角,瞪了面前的男人一眼,道:“谁说我伤心了?我也没有不舍得谁,所以王爷无须兴师动众将兄长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