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这个凶巴巴的老女人是谁啊?”早就从车上下来的华容华猜到了安氏的身份,却故意走上前挽住公西楚的手臂问道。
“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让你在车上待着吗?”公西楚皱眉,回身扶住她。
华容华抚了抚肚子,调皮的冲着他眨了眨眼睛,“没办法啊!是你儿子说不能看他们的爹被人欺负么!”
公西楚先是一愣,随后不由得会心一笑,心里的郁意和燥意瞬间消散,真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女人!
对面的安氏却是险些被怒火烧昏了头,老女人?这说的是自己?她哪里老了?“哪里来的贱婢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来呀,给我掌嘴!”
安氏身后的几个婆子闻声就要往前来抓人,公西楚微微上前一步挡在华容华身前一瞪眼,“这是三少夫人,谁敢乱动!”
那几个婆子看看怒火中烧的安氏,再看看令人望而生畏的三公子,到底是没敢动。
安氏见状险些气了个倒仰,顾不上那几个敢不听话的粗使婆子,直接冲着公西楚冷笑道:“三少夫人?还真是好笑,她是我康乐伯府的花轿迎进门的吗?她拜了祠堂没有?进了族谱没有?哼,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女人也敢说自己是三少夫人,真是笑死人了!”
公西楚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华容华怔愣之后抬头看了看自家男人难看的脸色,心不由自主的慌了一下,再看安氏得意鄙视的神色不由气冲脑门。
“我有爹有娘怎么就来历不明了?我的花轿是进的不是你康乐伯府的大门,可我进的是我男人家的门,我嫁的是我男人,又不是你康乐伯府,所以拜不拜你们的祖宗,进不进你们的族谱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家祖宗缺孝子贤孙么?”华容华从男人身后走来了一通回怼。
本想等着看华容华大惊失色痛哭流涕的安氏没想到这个野女人根本连伤心的表情都没有,竟连康乐伯府都没放在眼里,一时连生气都忘了。半晌,才恼怒的斥骂道:“你这粗鄙的妇人好生无礼,竟敢藐视我康乐伯府,来人,还不把她给我抓起来送官严办!”
“谁敢?”公西楚也被华容华连珠炮似的反问吓了一跳,这女人是真的胆大还是无知啊,竟敢在伯府里说这些话,只怕祖母都不会高兴的。虽是不满这女人说这些得罪人的话,但还是不能眼看着她大着肚子跟人撕扯不是,他可不觉得这女人会乖乖束手就缚。
“三公子,我呸,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伯爷明明都把你逐出家门了,你还非赖上门来干什么?你已经和伯府没关系了,赶紧的带着这个蠢妇给我滚出去!”安氏冲着公西楚历眼一瞪,直接赶人,“还有,走之前得把踹坏的门还有打伤的下人的赔偿给我!”
祖母怎么还不来?自己能不能直接打她,反正她也说自己和伯府没关系了!公西楚觉得自己的拳头有些蠢蠢欲动。
华容华抬手拨开公西楚,自己迎向满是怒火的安氏,“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吗?你说伯爷把我男人逐出家门了是吗?有证据吗?有文书吗?拿来。”
证据?当初那事儿伯爷只是怕牵连到伯府自己在外面放的话,哪里有正经的文书?安氏万没想到这个没规没矩的粗野妇人竟提到这一茬,一进竟无言以对。
华容华见安氏呆住了便知她所说逐出家门是没有正经文书的,心中越有的有底。“连个真切的证据都没有,你就在这儿瞎叫唤莫不是看不惯我家男人好?没有证据我男人就还是伯府的少主子,这儿就还是他的家,那他踢了自家的门打了自己的下人还要给谁赔偿去?”
好!公西楚在一旁险些叫出好来,以前他看这女人和陆老太吵架时只觉得她伶牙俐齿的让人眼前一亮,现在却才知道还这么解气!
“你……”安氏万没想到这个粗野妇人不止口舌利害,说话还能咬在‘理’上,一时竟涨红着脸不知该怎么接话。
秦嬷嬷眼见事情越发的糟糕,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夫人,奴婢给您请安了,老夫人还等着三公子过去请安呢!”
要是以往,安氏心里再不满秦嬷嬷看在老夫人面上也会过得去,可今天她实在是太憋屈了,本想给公西楚一个下马威,可大门被踢飞了不说自己的人还被打了,到头来又让这个乡下妇人给一通数落,完全不把自己这个伯夫人放在眼里啊!现在一个奴婢又跟到自己面前来说三道四的。
安氏的一腔怒火全冲着秦嬷嬷去了,“哪里来的狗奴才,也敢到本夫人面前来大小声!”
话音刚落,只听得她身后传来一个严肃隐含着怒火的苍老妇人声音传来,“是我院里的奴才,哪里得罪了康乐伯夫人吗?”
不止安氏惊了一下,就连周围的奴才们也全都低下了头装鹌鹑,恨不能有条地缝钻进去。
华容华诧异的抬头往后看时,公西楚已经疾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