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盖头揭开,华容华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抓住公西楚问:“恭桶在哪儿?我要尿……”
华容华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一下发起了烧,这屋子里怎么这么多人啊?真是丢死人了!
公西楚强忍住把她扔出去的冲动,咬牙道:“先将合欢酒喝了。”
旁边的媒婆忍住胸膛里的笑意,上前指示一对新人喝了合欢酒,又说了几句吉祥话,这才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还不快去?”公西楚恨不能掐死她,刚才还那么急,现在又扭捏起来给谁看?
“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华容华心里有些不得劲,她也想有个难忘的婚礼啊,可没想到却出了丑。
“行了,快去吧。”公西楚放缓语气。
华容华实在是小腹坠的厉害,急忙去屋角的屏风后连着的耳房先解决了生理问题。这个卫房跟山上木屋装饰的基本一样,尤其是那么冉冉冒着热汽镶到地里一半时的浴桶,华容华看着它不由有些脸红。
“你先在屋里歇一会儿,我得去酒楼招待客人去!估计有两个时辰我就回来了,饿了的话桌上有糕点。”公西楚交待完就去了酒楼,他也想在家里摆席来着,可是家里地方小,而来的人又多,最后索性直接去酒楼吃席。
公西楚成亲,衙门里的大官小吏基本都来了,不看别的,就冲着他是县令眼前的红人也够人巴结的了!除了陆文平。
按说同僚成亲,他也该来贺喜,可同僚娶的是他休掉的妻子这就尴尬了。早在这消息传出来之前,陆文平就被一众同僚明里暗里打探了好长时间,后来,他不胜其扰,索性告了几天假。公西楚和华容华成亲前一天他托人随了份子钱,然后和县令大人告假说是回乡下给父亲修坟,便带着陆老太和新娶的绿罗回了乡下。
县令也明白他的尴尬处境,自是给了假。
公西楚走了,新房里只剩下华容华自己,正当她想把头上的凤冠摘下来好好松快一下,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她连忙回到床边坐好。
“夫人,奴婢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女声。
华容华怔了一下,夫人?是叫自己吗?不是叫娘子?
“夫人?”门外的女声又唤了一声。
“哦,进来。”华容华回过神来急忙道。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见过一次的奶娘端着茶杯走了进来。
“夫人,请用茶!公子还得些时候才能回来,夫人要是吃糕点腻了的话还是喝点儿茶的好!”奶娘面上笑嘻嘻的,丝毫看不出上次和华容华有过那么不愉快的经历。
如此的厚脸皮,华容华也是服了,不过她更感兴趣的是奶娘对自己的叫法,不由指了指自己,诧异的问道:“你叫我夫人?”
“是啊,公子可是将军呢!您自然就是将军夫人了!”奶娘笑眯眯的,一副你捡了大便宜的表情。
“可他现在不是将军吧?”华容华反问,“他现在不是县令的护卫么?”
“可公子身上还是有品阶的啊!虽然是最末品的武将也歹也是吃俸禄的不是!”奶娘说起这话时可是十分的自豪,“别看公子现在将军头衔没了,等以后不定还得做一品大将军呢!以前公子立功的时候,皇上可没少给伯府里赏赐!”
呵,没想到这公西楚还真是深藏不露啊,看来有机会得好好问问他。
奶娘以为这位想破心思终于嫁进门来的夫人听了自己这话会一脸惊喜的问自己公子以前的事儿,到时自己就可以好好讲讲她是怎么辛苦把公子带大的了,可是这位新夫人除了哦一声之外竟什么反应都没有!
“公子小时候啊,可聪明了……”想了想,奶娘还是觉得不甘心,便自顾自的讲起公西楚小时候的事儿,当然多数时候都是从一旁证明自己是有多尽心的照顾公子,而公子又是多么的依赖她。
听了一会儿,华容华就有些腻了,这完全是自吹自擂么!直接打断她的话,问:“那个珍珠呢?”
奶娘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坏了,这是还没等过完洞房就准备找后帐了!又暗自心喜,多亏自己先来混个脸熟,到时应该不会被穿小鞋了吧?
“她呀,在灶房里忙着呢!夫人要叫她奴婢去找她过来。”奶娘笑着道。
“不用了,没事儿不用来我这儿,你也下去吧!”华容华心想,她和那个珍珠都恨不能弄死对方,还是别见的好。
奶娘见状,只好退了出去,回到房里一看,珍珠果真在床上蒙着被子不知是在睡还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