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陆老太一干人,就连陆文平都吓得心怦怦直跳,看着华容华回了屋子,咽咽吐沫,对同样脸色铁青的母亲道:“娘,先让她养养伤吧,等她伤好了再给她一纸休书!也好过让人知道我们陆家不仁义。”
陆老太一抹眼睛,“我这么大岁数还让个贱蹄子指着鼻子骂,真是造了孽哦,娶了这个败家媳妇……”
“娘,再忍几天吧!”陆文平安慰,心想等过几天流寇一案盖棺定论华氏再怎么胡说也没有信了。
要说刚才陆文平对于华容华还有几分怜惜,现在却是恨不能马上就跟她撇清了关系,动不动就去衙门告状,还想拽着自己一家人掉脑袋,这女人也太可怕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
东墙上看热闹的公西楚不由啧啧称奇,“我还以为这女人得哭着被人赶出门呢!”
爬在墙头的蟑螂问了一句,“那她到底有没有和劫匪串通啊?”
“串通个屁,就是倒霉催的。”公西楚见华容华进了屋没热闹可看,便跳下院子,“行了,我回屋补个觉,没事儿别叫我。”
蟑螂下来狗腿的跑到莫安身边,“莫安小哥去歇着吧,我来守门,老爷醒了我一准儿去叫你!”
莫安对蟑螂谄媚的态度很是受用,一本正经的纠正他,“叫什么老爷,叫主子,咱主子那么年轻叫老爷岂不是给叫老了?”
“是是是,以后我一定叫主子!”蟑螂忙不迭的点头。
莫安又踢了蟑螂一脚,“我什么我?对着主子得自称奴才!”
“是是是,我是奴才,我是奴才!”
“哼!朽木不可雕也!”莫安白了他一眼,背着手走了。
蟑螂摸摸脑袋,“什么是休目?”一抬眼看见刚洗漱完散着湿着发的莫言出来了,手上还端着一盆的脏衣服,忙跑过去,赔着笑。
“莫言小哥,洗衣服这等小事就让我来吧。”
莫言看着他蹲到井边,手脚麻利的打水洗衣服也没再去抢,只站了会儿就回了屋子,昨夜折腾一宿,他也得去歇会儿。
——
华容华进了屋子,隔绝了外面的冷风,她却感觉身上的气温一下了降了下来,耳听着外面陆老太不绝于耳的咒骂,感觉头也嗡嗡的疼了起来。说实话,她真有种出去来个一拍两散离开陆家的冲动,可现在她身体的状况却不允许这么做。
娘家回不去,现在她这又病又伤的能去哪儿?再一次,华容华感觉到了无家可归的心酸。
三柱媳妇端着半盆热水进来,有些犹豫的看着华容华,“那个,你先擦一擦把湿衣服换了吧,别再得了风寒。”
“嗯。”华容华应了声就去找自己的衣服,却发现整间屋子都被翻的乱七八糟,就连床上的被子都少了一套。
见华容华有些发愣,三柱媳妇在旁边解释了一句,“昨个贼人闯进来把整个家里都翻了个遍,银子首饰什么的都给抢走了,我的一个黄铜簪子都没了!”
华容华看看半空的衣箱,不屑的冷哼一声,“那些贼还抢女人衣服啊!”
三柱媳妇张了张嘴有些不知该怎么说,昨天陆老太因为丢了银子而不住的找江氏的茬,江兰为了给陆老太消火便撺掇她去华容华屋里寻找被落下的值钱物件。
用江兰的话讲,‘娘子娘家那么有钱,一件衣服也值几百文哪!’
于是,华容华屋里的东西遭了殃,知道真相的三柱媳妇无法回答便直接浸湿了帕子递过来,“还是先擦一擦吧。”
华容华也不想自己遭罪,将衣服脱了,把身上的血迹先擦了擦然后换了干净的衣服,找了前两月用碎布和棉花做好的卫生带垫上,一回头就看见满脸不自在的三柱媳妇。
三柱媳妇是真没想到这六郎媳妇竟这么放得开,当着外人的面就开始宽衣解带脱的光溜溜的,她这是习惯了?
华容华到是没在意,她脑袋有些晕确实把三柱媳妇给忘了,再说现代时澡堂里一屋子全是白条女,也没见谁不好意思。
“你帮我把头洗一下吧。”
“哦,好。我去换盆热水。”回过神儿的三柱媳妇急忙端着水走了。
等三柱媳妇帮着华容华洗好头发时发现她发烧了,连湿发都来不及绞干就晕睡在了床上,于是急忙去找陆文平。
陆老太指着三柱媳妇骂,“直接烧死了到是干净,你是她闺女啊一趟一趟的跑那屋去当孝子?还是说你们都是一样的浪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