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多事!”华容华冲着公西楚大吼一声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又回来捡起地上的半截衣服再次跑远了。
公西楚怔了下,见华容华跑开了,不由在后面喊了一句,“喂,那不是回县城的路!”也不知她听到没有,只见那女人的身影越发的远了。
“有什么难为情的!爷还没嫌晦气呢!”公西楚不屑的冷哼一声,微恼道:“既是不领情就自己在林子里瞎转吧!”
说着公西楚就奔来时路下了山,顺着官路往安平县城走,特意放慢了速度,可走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依然不见有人追来。
“这女人该不会真往林子里边去了吧?”公西楚停下身形,看着树枝不断摇摆的树林微微皱眉,到底要不要回去找她呢?
“算了,救人救到底吧!”思索过后的公西楚重新进了林子,顺着华容华跑开的方向找了下去。
山路难行,更何况本就没路的山林?华容华跑出不远就跌了好几跤,等到她实在跑不动才靠在一颗大树上喘气。
等休息够了,她脸上的温度也降了下来,看看四周除了摇曳的树枝和枯草甚至连刚才的尸体都不见,心陡然急速的跳将起来。
顺着原路往回走,不知是她记错了路还是怎地,怎么走都是树和草,华容华的心跳的越来越快,顾不得面子,开始呼喊,“喂,有人吗?喂……”可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喂,公西楚!”华容华站在树林中间大声呼叫,依旧没有回应,此时她心慌的越发没底,不由后悔,早知如此,刚才干嘛要跑啊!自己的狼狈样那个男人又不是没见过。
不知是不是自己幻听了,华容华甚至听到了回音,辩了一个方向,她想再去看看能不能走出去,却突然感觉眼前一花险些摔倒。
“我这是怎么了?”华容华扶着一旁的树干,晃了晃越来越迷糊的脑袋。
公西楚一路顺着华容华离去的方向寻找却并没有发现人,此时他才着急起来:这女人莫不是给狼叼走了?!
“华容华!”公西楚直接就喊了出来,丝毫没有喊叫别*子的生疏感,喊完之后还念叨了一句,“这女人怎么非起这么难叫的名字!”
在周围转了转,公西楚就循着几株断掉的草追了下去,“这女人是傻的不成?怎么越走越往里了?”
等公西楚追到华容华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只见那女人腰间系着那半件蓝衣,双手拄着一根长棍,正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只是方向依旧是往深林里去。
公西楚追上前用力的在华容华肩上拍了一巴掌,“喂,你这是打算自己去喂狼……嗯?你怎么了?”公西楚突然发现半回头的女人有些不正常,脸色潮红,双眼迷离,嘴唇干的发白。
华容华的脑袋越来越晕,只想躺下好好的睡一觉,可心里却清楚自己不能躺在这儿。正一步下的往官路上挪着,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回过头却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觉得越来越像自己的妈妈,便忍不住想往她怀里扑,随后却脚下一软摔倒了。
“喂!”公西楚下意识的接住华容华,拍拍她的脸颊,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好烫!
华容华潜意识里觉得抱着自己的怀抱好温暖,让她一下就想起小时候生病妈妈也是这么抱着自己的,便忍不住叫了出来,“妈妈。”
“什么?”妈妈?那不是对青楼里老鸨的称呼吗?她一个良家妇女怎么知道的?公西楚皱了皱眉有些不爽,直接去拍华容华的脸颊,“喂,你先别晕呐,等回了县城你再晕!喂,你要是晕了我也不管你啊,直接把你丢到山上喂狼!”
下意识的华容华抬起头朝公西楚看了一眼,只见‘妈妈’正在关切的看着她,心里一松,不由的咧嘴笑了笑,“妈,我没事儿!”说着,就一头栽到公西楚怀里。
“喂,华容华!”公西楚吓了一跳,赶忙再去叫她。
可无论他说什么,华容华都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身上的高热甚至透过衣衫传递到公西楚的手上。
“真是倒霉!”公西楚蹙着眉头低咒了一句,人昏倒了,按说应该把人背回县城才是最好的,可现在华容华走到的地方已经是深林里了,轻手利脚的人走出去都不容易,何况是带着个晕倒的人?
最重要的是,这女人现在来了葵水,自己要是背了她岂不是会沾到一身?!本来现在自己已经够倒霉的了,军功撸了,官职没了,表妹也嫁给别人了,自己又被除了族,要是再倒霉,只怕这条命就交待了。
可把这女人扔到这儿任她自生自灭?公西楚低头看着华容华紧紧抱着自己脖子的双手,听着她嘴里不断的呓语,“我想回家”,偶尔还有滴落在脖子上的热泪,心不由的一软。
“算了,就当爷日行一善,今儿就救你一命!”做了决定的公西楚将晕倒的华容华抱了起来往回走,他记得来时的不远处有个背风的山洞,挺适合休息的。
没错,虽然公西楚打算救人,但却不想直接把人带回县城,一是天快黑了在林子里面不好走,再一个他也是不想自己蹭了一身污血,想着等会儿人醒过来再带她回去。
公西楚边走边念叨,“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那脏污的东西蹭到我身上我就扒了你的皮!”
话音一落,公西楚一回味,这话竟跟着陆老太骂的差不多少,又气哼哼的改词,“你要是敢把污血弄到我身上我就把你扔山上喂狼!”
走了不远就到了那个山洞,此时的太阳已经完全落了山,天空仅有的光亮也黯淡下来。公西楚把人放到洞里,然后就去找来树枝升起了火。
火烧的很旺,可华容华却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反而是烧的更厉害了。
公西楚有些急了,再这样下去,人非烧死不可,可自己身上又没有药,难道只能带她回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