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一向家规严谨,怎么会有如此不懂规矩之人?李承欢正诧异,顾东篱忽然一把扯住她的衣袖,闪身躲进了假山后。
只见一个年轻女子推门而出。一张瓜子脸,相貌平平,她手里捧着个圆形的花绷子,朝门外嬉闹的侍女婆子们看了一眼,声音温温柔柔的:“翠儿,别在院子里坐着了。这才下过雨,外面冷,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院中家奴们正玩牌玩得兴起,听见这话头也没抬:“我的姑奶奶啊,您有空操心我们,不如多操心一下自己罢。回头别又叫三公子打了。”
“就是就是,成天和我们这些下人呆着有什么用!”
“她倒是想,可三公子自从大婚之后,还来过这院子吗?哎,翠儿,你还记得吗,上次公子来还是你奉的茶呢。”
那个叫翠儿的低头“嗯”了一声,并不参与这种讨论。
“唉。”一个年长一点的摇摇头,叹息道:“宋娘子怕是一辈子望到头咯!对了翠儿,你在三爷面前还说得上几句话,下次替宋娘子好好美言几句哪!”
翠儿不满地冷哼:“好处轮不到我,这种上赶着的买卖就叫我去!”
众人哄笑起来:“谁叫三公子看你顺眼呢?看这小蹄子装得倒是清高,忘了?公子未成亲之前还想把你收入房中呢!”
宋羽昔在回廊坐下,对于下人们口无遮拦毫不介意,仿佛看破世俗一般,专心做着手中的针线活。
顾东篱捅了捅李承欢的腰窝,低声道:“喏,这就是我三嫂。”
李承欢心下暗喜,正待出去套个近乎搭个话,顾东篱一把又揪住了她。
院门口出现一个青衣男子,这人身材高大,肩膀很是厚实,他面无表情地一挥袖子,叽叽喳喳的家奴们立即识趣地退了下去。而当那名叫翠儿的丫鬟经过身边的时候,他伸手掐了一把她的屁股。
李承欢暗骂道:“不要脸的淫贼!”
“那是我三哥哥。”顾东篱压低声音道,“他会武功呢,你可千万别惹他。”
宋羽昔仍低着头专心刺绣。顾竹轩背着手在廊下悠悠转了几步,装模作样开了口:“怎么?我被贬了你很开心?”
宋羽昔不应声,手中针线穿梭如飞。
他冷哼了一声,道:“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别以为我查不出你的底细!”
宋羽昔抬头:“我父母病逝已久,几个商铺也转手到了顾家,不明白夫君怀疑什么呢。”
“是吗?那你告诉我,这只金钗从何而来?”顾竹轩咄咄逼人,“据我所知,这可是宫里尚衣局的东西。”
“你派人暗中搜查我。”
宋羽昔无奈摇头,面色如常:“父亲生前在西街有间当铺,家里有几样贵重饰品也不奇怪。再说了,如果我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底细,又岂能叫你查出线索来?你我夫妻一场,不说相敬如宾,最起码也不要心存善良,你说是不是?”
顾竹轩冷笑:“夫妻?宋羽昔啊送羽昔,你好大的脸啊。一个出身卑贱的奴才,配做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