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心一直告诉自己,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她是一个人。
这时候的一个人比没遇到楚峻北时的一个人还要痛苦。
这是她该承受的。
屋子里静默无声,楚峻北最先离开,南心听到那门应声关上的时候,心门被震碎一块。
她低头将碗中的面和汤都吃完了,然后去洗碗。
一个人住在海景园的时候,她脑子里就在想,明天她必须要去上班,可额面上的伤当怎么办?
没有恨楚峻北,看着镜子里额面上的血痂时,她看到了顾展唯和沈玥昔,看到自己拿着刀,将他们碎尸万段。
直到视线模糊。
站在卫生间里的镜子前,南心拿着梳子和剪刀,梳下前额一片头发,然后剪断,剪出一片刘海。
以前爸爸和哥哥都说她的额头长得很好,不要学那些流行的发型,漂亮的女孩子才敢把额头亮出来。
镜子中当她刘海遮住伤痕时,她笑了笑,发现自己的脸变得圆了些,比刚刚胖了点。
真好,明明都瘦了,这样子看着却不显枯弱,起码不会让自己心疼。
地下车库里那辆旧车还停在那里,南心找了找抽屉里的车钥匙也在,把明天上班要带的东西都准备了。
躺在*上的时候,南心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一盏盏的燕窝。
想着从燕屋里摘下来的带着灰毛,到最后挑毛后一盏盏的变成黄白色,装成盒,换成钱。
她一盏盏的算,要卖多少燕窝,一年要卖多少钱。
闯闯上的幼儿园大概要换,不然路上太远,不能再请一个人,只能辛苦周姐些。
一晚上,她都没有去想楚峻北,努力不去想......
离婚消息还没传出来,靳永钟已经因为楚家失事想找南心的麻烦。
可是他又不敢轻举妄动,比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楚家哪是说倒就能倒的?
靳永钟不敢动,南心装得也像,她认为能唬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
明天就是农历新年,南心一边忙工作,一边想办法怎么跟闯闯说他们不能楚峻北一起过年的事。
南心搬回华顶,是因为楚峻北不在华顶住了。
楚峻北说华顶是楚建勋送她的,跟他没关系,他不会再去那里住,让她把他的东西收拾出来送到湘园。
南心也没有提出异议,楚峻北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当南心把楚峻北的行李送去湘园路过的时候,湘园里已经全部贴了红纸对联,挂满了红灯笼。
可惜她太忙,忙得忘了买对联,买灯笼。
刘湘硬是嚷着让几个大老爷们坐在一起打麻将,倒是几个女人坐在身后看着他们打。
楚峻北打牌认真得很,做大做小,随心所欲。
楚峻南连输几圈便指着楚峻北看着楚建勋,“大伯,峻北这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啊,最近是不是和南心吵架了?”
楚建勋面上笑着打哈哈,心里却有些担心楚峻北变脸。
这事情楚建勋有多想护着两个儿子,就压得有多紧。
一家人除了他们三个血亲,没一个人知道。
楚峻北懒洋洋的拿了张牌,手指压在牌面上指甲盖都泛了白。
楚峻南觉得有些不对劲,正要问是不是真吵架了。
谁知楚峻北突然眯眼勾唇,面上挂起一抹邪侫的笑意,手中的牌用力的拍在自己桌上,却没有翻过来,笑意更是疏狂,“峻南,我就算情场得意,赌场照样得意。有了这张牌,你手里想做的牌可要小心些。”
刘湘本就坐在楚峻北身后,那时候她明明感受到楚峻北背上一僵,手肘弯都崩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