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宫女见状料想她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便也没怎么搭理,自己说话聊天,让她自生自灭。
陆小暑也乐得轻松。
宴会直到下午申时初,宴会才结束。
穆晴带着陆怡慧忙忙下山,见到陆小暑无恙,这才放下了心。三人一同回府。
路上陆怡慧的神色有些黯然,宫嬷嬷又一副遗憾不甘的神情,陆小暑便料到想必陆怡慧没能出什么风头,赋诗并不出众。这在她看来却是极正常的,就是不知道毛氏会怎么想了。
次日陆小暑去了周宅找周释之,问起头一天的事情,得知他后来平安脱险,也没再发生什么意外,这才放心。
又听说昨天宴会上赋诗,男子那边周释之可是大大的出了风头拔了头筹,陆小暑更是欢喜不已。
欢喜之余又忍不住开玩笑,说道是他既拔了头筹,不知京中多少贵夫人和小姐会看上他、等着找他做女婿呢!
这时候说这话,无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只当做是玩笑话,谁知道有一天,这玩笑话竟然成了真,给两人惹来了不小的麻烦。
没过两日,忽报都察院左御史范大人的夫人杨氏派人下了帖子来,邀请穆晴过两日去范府做客,还顺带提了毛氏,让带毛氏和二姑娘、四姑娘一块儿去。
穆晴暗暗纳罕与这范夫人并无深交,是重阳那日众夫人一块儿才认识的。她倒是想起来了,当时范夫人特特同她说了好几句话,还笑着说往后要常来常往、多多走动。
她只当是客套话,便也笑着应了,谁知这么快杨氏便派人下了帖子了。
这送帖子的嬷嬷见穆晴神情,便忙笑道:“我们夫人说,跟陆夫人您是一见如故,正想着多亲热亲热呢!府中也颇有几品上好的菊花,这时节正好庄子上又有出产的大大的螃蟹,正好借着好时光请夫人姑娘们过去坐坐,好好乐一日呢!陆夫人呐,您可一定得去,不然啊,我们夫人定然要怪罪老奴不会说话呢!”
穆晴本是随性之人,听了这话便笑道:“后日是么?行,到时候我一定去就是了!我三弟妹那里,我会跟她说,若无事,便一起都去!”
那婆子听了方大喜,忙拜谢辞去了。
花嬷嬷便笑道:“夫人您多出去走动走动也好,您不是一心想为咱们姑娘寻一门好亲事么?正该多走动呢!”
“倒是你提醒了我!”穆晴顿时笑道:“不错,这才是正事呢!你叫人去请三弟妹过来,去不去我得问她一声。”
花嬷嬷不以为然,笑道:“三夫人巴不得呢,那还有不去的?依老奴说,叫人过去知会一声就行了!”
“不可,”穆晴摇摇头,道:“到底是三弟妹,虽然有点儿小心思,但她跟二弟妹是不同的!这些年在二弟妹手下,只怕她也没少受气,如今咱们何苦难为她呢?那跟二弟妹那样的人还有什么分别?”
花嬷嬷便笑道:“夫人您心里有数就成!老奴这就叫人去请去!夫人放心,如今府上事务一大堆,只要三夫人她不自己生事,谁要为难她呢!”
穆晴笑笑,便不再言语。
毛氏听说穆晴有请,立刻便放下手头的活计,换了件较为鲜艳的海棠红缠枝莲纹的褙子,水色谷纹十六幅湘裙,端详一番,这才满意的点头。
又命陆怡慧也换衣裳跟着去。
陆怡慧不肯,说道:“大伯母叫您过去说话,我去做什么呀!”
“你这死丫头好不知事儿!”毛氏没好气瞪她,说道:“我跟你说过多少回?要多跟你大伯母亲近,这样今后她出门才会乐意带着你一起去!这没事你都该到她面前去转转、请个安,何况有这现成的机会?还不赶紧给我换衣裳梳头去呢!记得穿得鲜亮一些!我告诉你,听我的,你好多着呢!”
陆怡慧无奈,只得丢下手里绣着的帕子,起身去更衣梳头。
母子两个收拾了半响才来到景明堂,一进去毛氏便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大嫂,让大嫂久等了吧!”
“没事!”穆晴笑笑,请她母女两个坐下,叫人奉茶。
毛氏这边又忙着叫陆怡慧起身给穆晴请安问好。
陆怡慧只得照做,倒是穆晴忙抬手止住,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礼呢,没的生分了!好孩子,你二姐姐也不知道在她屋里做什么呢,你也过去,你们姐妹好好说说话去吧!”
毛氏便忙向陆怡慧道:“听见没有?大伯母这么疼你,你啊,可得记在心里!去吧,去好好跟你二姐姐玩一会去!”
陆怡慧最不喜欢母亲这种拿自己当小孩子、什么时候都要教育几句的脾性,可是她又不敢反抗,只得默默的在心里头生闷气,垂着头应了声“是”,带着香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