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前几天圣上身子有所好转,立即派人去陆府查白玉绫的事儿来着……据说当年顾家谋逆案,第一个招供的,是你父亲的同乡?”
萧令眼神一闪,表情瞬间凌厉许多。
陆晚的心跳也跟着顿了一顿。
她心中有个声音道:“萧令啊萧令,你可千万别一句话就翻脸……今夜发生这么多事,我爹爹可是立了头等大功,就算有什么疑点,也该等风波平息了再查,是不是?”
正紧张着,萧令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指,陆晚恍然回神,这用力一握,仿佛是一个郑重其事的承诺,突然就平复了她内心的焦躁不安。
“太后真爱说笑。”陆晚笑着摇摇头,“俗话说三人成虎,涉及朝堂大事,还是不要盲目猜测的好,免得让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顾家事发那年,家父远在千里之外的吴郡,又如何能手眼通天操纵这么大的案子?”
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道:“您句句话往家父身上引,甚至不惜搬出陈年旧案,我是不是可以怀疑,您今夜逼宫失败,对我父亲怀恨在心,因此反咬一口呢?”
“放肆!”太后闻言,冷笑道:“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
“太后是不是在等援兵?”萧令突然问道。
他伤口上了药,已经调息完毕,悠闲地道,“您不用等了。援军来不了了。”
“你说什么??”太后与裴延盛都变了脸色。
萧令淡淡道:“清水河。”
裴太后怒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令道:“太后竟然不知道?清水河底部有通往皇宫的密道,我还以为是你安排的呢。”
陆晚明白了。
折腾了半天,原来太后另有后招。结果密道被萧令发现,援兵一网打尽。
太后不甘的回头望了望。却见远处有无数将士倾覆而来。
裴延盛眼露绝望,怒吼道:“你们你们竟然也背叛了我!”
萧令一脸冷峻道:“来人,送太后回宫!!”
景渊二十三年,皇帝驾崩。
同年十月,太子萧令顺利即位,改年号为建平。
第二道圣旨,封赏群臣,大赦天下。
第一道圣旨,便是关于这次谋逆。
太后与裴延盛同谋逼宫,死罪已定,楚王萧肃因未有谋逆之心,免除罪责,迁往封地荆州。
一场蓄谋已久的逼宫事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结束了。因为西城门在长安最偏远的位置,一些百姓甚至没有明白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后在茶馆闲坐,在说书先生的口中得知整个事件的真相,众人才“哦”长叹一声,回过神来。
如果没有陆扬的支持,裴家也没这么大胆怒而逼宫。而谁又能知道,看似与太子貌合神离的陆扬,所作所为都是太子早就安排好的呢。
对此,有人惊道:“陆扬这样毫无根基的人,是怎么扳倒根基深厚的裴家的啊?他那些学生,都是一些家世清贫的寒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