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风光之日,怎能少了我这样的敌人?”赫连长安扬头冷哼。
萧令懒得和手下败将理论,伸展双臂让她替自己更衣。
赫连长安一把抓起衮服就摔了过去。
萧令眼前一黑,头上就已经罩上了一层衣物。
伸手将礼服取下来,萧令眼眸微冷:“你疯了?”
赫连长安恶狠狠地盯着面前这个男人,红唇险些咬破:“是,我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败在你的手下!”
萧令闻言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继而自己取过衣服披上。
赫连长安一股子怒火无处发泄,就这么瞪着他,直到萧令将黑色的旒冕戴上,隔着十一旒的玉珠,居高临下地瞥了过来,不知是仇恨还是羞愤,赫连长安脸颊顿时通红一片。
空气静默了片刻,萧令淡声道:“谁分派你来的?”
“关你何事?”
太子殿下被噎了一下,扫了不知死活的敌国公主一眼,转身就往外走,“自然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不明白,公主与这宫中无冤无仇,为什么会有人想要你死?”
“哈哈!”赫连长安反唇相讥,“你怎么不往好处想,比如,死的是你呢?”
萧令顿住脚步,回头微笑道:“公主这是不服输?败军之将,有什么好赌气的?你要是不服,自杀或者报仇都是明智之举,何必怨天尤人,把自己搞得如同怨妇一般?”
“萧令!给我滚!”赫连长安气得浑身发抖,捞起桌上的茶碗便砸了过去,“你欺人太甚!”
今日皇帝身子稍微恢复些许,由内侍王季扶着,亲自前往奉天殿,主持册封太子的典礼。
礼旗迎风招展,礼乐震彻天际,太子入奉天门,至殿前丹陛拜位。
皇帝突然有些恍惚。
直到奉礼郎喊:“跪!”
太子跪在御前,他才回过神来。
眼前这个少年,头戴旒冕,身穿衮服,三分威仪七分疏离,俨然如同当年封后大典的顾皇后。
皇帝不由得眼角微微有些湿润,伸手去扶太子,然而奈何病体欠安,身子跟着晃了晃,萧令连忙托住其双臂。
他握住萧令的手,时光仿佛静止,父子二人隔着旒冕垂珠,静默无言。
中常侍高声唱道:“册四皇子令为太子,进玺绶!”
百官升阶,跪贺皇帝。
一片山呼万岁之中,皇帝握着太子的手,道:“不要让父皇和母后失望。”
此时此景,从天子口中听到母后两个字,萧令心中波涛顿起,然而他自幼性格冷淡感情内敛,脸上依然很好地保持着平静,恭敬叩谢道:“儿臣谢父皇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