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汤?自个儿又不是厨娘,上哪弄绿豆汤去?王瑾挠挠头道:“我还带了桑落酒。这可是从江南吴郡搜刮来的,你尝尝?”
听见吴郡二字,萧令眼眸闪了闪,想了好一会儿,又道:“红豆汤也行。”
眼神无辜又委屈,像是闹着要糖吃的小孩子。
“你什么时候喜欢吃甜的了?”王瑾错愕。
“就要甜的。”
这人仿佛是跟他杠上了,满脸不悦。
“喂!”王瑾气得翻了个白眼,“我是过来陪你喝酒的!两个大男人一人一碗红豆汤?你不要面子我还要呢!”
见过喝醉耍酒疯的,没见过喝醉了撒娇的!
穆冉垂手侍立在旁,忽然就有些心疼自家主子。
晋王殿下不爱吃甜的,可好像自从娶了个陆晚之后,厨房的甜汤就没断过。
“今天的事情我听说了,陆小狗儿闯祸了。”拍了拍他的肩,王瑾安慰道,“她哪里能是这么有心机的人啊,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听到这句话,萧令接过王瑾手中的酒壶,闷头一口喝空,扭头又道:“还有吗?再来满上!”
王瑾伸手去扶:“就算是她做错了事,你也不能把人交给刑部啊,刑部的手段,她一个弱女子哪里受得了,你不心疼吗?”
接过穆冉倒满的一壶酒,萧令仰头又喝了一大口,摇头道:“我才不心疼呢。”
伸手抹了抹嘴角的酒水,萧令咧嘴笑道:“我才不喜欢她呢,我也不想管她。就凭她,脑子又笨,心眼又小,还想着算计我。怎么可能呢?阿瑾,你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啊。”
这话王瑾可没敢搭腔。朝堂上的事情,他知之甚少,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大概就是陆扬静看裴家与太子党两虎相斗,趁机坐享渔翁之利之类的消息。而陆晚和萧令之间,他就更不敢说了。
“她可真会演啊,哭得跟真的一样,要不是她混入九华宫,我还不相信呢。”
“别喝了。”王瑾伸手抢过酒壶,一边示意穆冉上来扶,一边安慰道,“这不是还没定案嘛?说不定是场误会!”
穆冉和公孙仪神色复杂,上前架着自家主子就往回走。
可能是醉得厉害了,路过陆晚住的翠烟榭时,萧令手指着屋檐,含混不清地嚷嚷道:“去,把她给我叫来,本王要喝甜汤!”
王瑾连忙捂着他的嘴:“大哥您小声点行不行!让下人听见了笑话!”
“唔唔唔!”用力掰开嘴上的手,声音又高了几分,“陆晚,本王要喝甜汤!”
这一喊,府里头守夜的侍卫们都纷纷围了过来。王瑾要气死了,直接就示意公孙仪动手。
早就看不下去的公孙仪二话不说,砰砰砰几下,就将醉醺醺的主子给点了。
毕竟比起主子醒来自己挨打受骂,好像是主子的一世英名更重要些。
这天晚上萧令睡得很沉。
梦里,有人一身罗衣,手捧玉碗,站在回廊等他。
她仰头看他,杏眼里含着潋滟的光芒:“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红豆汤,你要是喜欢,以后天天给你做好不好?
他张口接了,微笑道:“那你得做一辈子才行。”
“我不要!”
大牢里,陆晚从梦中惊醒。
“安静点!”狱卒呵斥的声音传来。
陆晚揉了揉眼睛,呆呆地望着牢房的铁窗。
值班的几个狱卒正在吃宵夜。
“老罗!这女人什么来头?犯了什么事?”
“嗨,你不知道?这是陆扬的女儿、晋王殿下的侧妃啊,听说是合谋陷害秦王呢!”
“看不出来啊!秦王和晋王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吗?身为晋王侧妃,陷害秦王,图什么啊?”
“你是不是傻?秦王晋王要是倒台了,谁最高兴?你没听见外面的风声吗?跑去昭阳宫献殷勤的都排了好长的队伍呢!”
“你是说……楚王?!”
“哎呀呀,朝廷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等操心,咱们只管看好这丫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