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嘛,当然是最喜欢‘宁移白首之心,不坠青云之志’了。但是小时候不是,以前我最喜欢的是‘东隅已逝,桑榆非晚’,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何?”
“当然是因为我的名字出自这句啦。”她仰起脸,笑容中带着一点得意,“对了,我的小字叫桑榆,陆晚陆桑榆,是不是特别好?”
萧令嘴角微勾,不答反问:“既然你满腹诗书倒背如流,那我便要考考你,如何?”
“好啊。”陆晚毫不犹豫。
眼里闪过一抹温柔笑意,萧令道:“我念上句,你接下句,不许深思。”
“好啊。”
他念道:“大漠孤烟直。”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诗句,陆晚张嘴就来:“长河落日圆。”
“城阙辅三秦。”
“风烟望五津。”
“星垂平野阔。”
“月涌大江流。”
“满堂花醉三千客。”
“一剑霜寒十四州。”
萧令念得飞快:“世人谓我恋长安?”
陆晚答得更快:“其实只恋长安某。”
“……”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她惊觉异常,待发觉上当,掩嘴抬头,正对上那双狭长凤眼。
“其实只恋长安某。”他低头看她,眼眸里是藏不住的笑意,“这是你说的啊,不准忘了。”
“你……”反应过来他在戏弄自己,陆晚脸上一红,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气恼道:“你欺负人!”
萧令性格清冷,平时言行习惯了疏离清冷,然而此时见她又羞又怒的娇俏模样,又想起她平时对自己的诸多防备,竟然莫名就笑得越来越灿烂。
一阵冷风拂过,河面上的那艘船忽然晃悠了一下。
陆晚仍扭头生气,萧令陡然警觉,一把拉过她卧倒在芦苇丛里。
“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萧令低声道:“船上有刺客。”
陆晚屏住呼吸,就听见耳旁风声越来越劲,放眼望去,那艘船的甲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一排黑衣劲装的护卫。
萧令眉头微皱,本是由公孙仪把白元鹰救出来,得到火药的地址之后,再把白元鹰交给步青山带走。
与虎谋皮,他不是没有防备步青山出尔反尔,所以暗地里命公孙仪已安插好了暗卫。
见萧令脸色越来越凝重,陆晚轻轻扯了下他衣袖,有些不安地望着他。
萧令将她拉近,低声安慰道:“没事的,芦苇丛里有我安排的暗卫,别怕。”
“嗯。”陆晚轻声应了一声,两根手指头毫无意识地扣住了他手。
萧令低头看她,只见她脸色微白,正一瞬不瞬死死地盯着甲板上的黑衣人。
心头微动,他张开手指,将她五个手指头一一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