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小女子也正想问问大理寺卿裴大人。”陆晚扭头看向他,“诬陷储君该当何罪?”
裴英一愣,继而冷笑道:“太子私藏火药,白元鹰的供词白纸黑字,证据确凿,如何是诬陷?”
“这便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陆晚越发自信,原先故意克制的情绪也放松了下来,她笑眯眯道,“人是谢统领抓的,案是裴大人审的,证据和供词都是裴大人您一手经办的,那请问裴大人,您审出来火药现在在哪儿了吗?”
“……”裴英语塞,顿时一口恶气堵在心头。
真看不出来,眼前这个小丫头竟然有这么一副伶牙俐齿!
被当堂呛声,与裴英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他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
可面子事小,案情事大!
陆晚连连追问,裴英只觉得一道杀气凝结在眉心,越来越浓。
他眯了眯眼,左手下意识地按在佩剑之上。
敢坏他大事者,命不久矣。
裴英少年在军中带兵,指挥过千军万马,杀伐决断从不心软。
然而,裴英到底是裴英,不过须臾之间,他便衣袖一摆,将凛凛杀气隐藏起来。
他虽然冷厉,可身为权臣之子,却并不是纨绔恶霸,做人做事更多的要考虑家族利益。
眼下陆扬才是真正的心头大患,在拿下中书令这个位置之前,不宜有任何冲动。
再者,这丫头虽说看似伶俐,其实却是个心思单纯之人,刚刚又见她在门外替晋王殿下撑伞的画面,若留着她,说不定日后能派得上大用场。
想至此,他便将心中最后一丝怒意都压了下去。
“哈哈哈哈!好!丫头,你这性子实在是讨人喜欢!”
见裴家父子先后被陆晚堵得无话可说,白元鹰仰头狂笑,“老夫很欣赏你,这份不肯低头的劲头儿,很合老夫的脾气。如果你不是陆扬的女儿,老夫便要收你为徒。可惜啊,可惜!”
白元鹰从陆晚一进门就一直在打量她。
这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丫头,骨子里那几分倔强倒是挺让他刮目相看,想不到陆扬这样的走狗竟然能生出这样一个有骨气的女儿,当真是让他意外。
白元鹰这一笑,堂上就有人看不下去了。
“公堂之上,怎容你放肆!”一个胖子官员站起身来,呵斥一声。
只是白元鹰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怕一个官员,他手指着陆晚,笑得更狂妄。
这胖子官员讨了个没趣,继而转头呵斥陆晚:“区区女子,也敢在公堂胡说八道!案子还未审完,火药被转移到了哪里,裴大人怎么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