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提了被雨水打湿的裙角,头也不回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
因为此案关系到皇储,又是三法司会审,皇帝观审,所以今天宗正寺门口戒备森严。
守卫们正盯着跪在石阶下的晋王殿下发愁呢,突然见到殿下身边那个小丫头一步步踏过白玉阶,朝门口走了过来。
“站住!”守卫一亮手中长枪,将陆晚拦住,“圣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我有冤情要禀报圣上!”
“咿,怎么又是你?”那守卫面露惊讶。
陆晚在他面前站定:“你认识我?”
守卫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是啊,之前晋王殿下不是带你去内监大牢见陆大人吗,我是那儿的守卫。”
陆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就是拦着殿下要搜身的那个人?”
守卫放下兵器,道:“对对对,我叫唐玉山。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晚。”
“阿晚姑娘,你有什么冤情?等明天去大理寺找裴大人吧。”唐玉山手一挥,“这里可不是你能闯的。快回去吧。”
“等等。”陆晚恳求道,“我爹在里面,我担心他,你让我靠近看一眼,看到那根柱子没?我不靠近里面,就站那看一眼,行吗?”
唐玉山一愣,可眼见小丫头一脸希翼和忧虑,只得道:“那你别出声,瞧一眼就走啊。”
陆晚点头,越过守卫,等一脚登上石阶,她忽然提着裙子朝大门狂奔而去。
守卫大惊失色:“阿晚姑娘!”
陆晚趁机大声喊道:“启禀圣上,太子是冤枉的!”
“别让她进去!”
侍卫们应声而出,可是已经晚了。
本朝所有的王公大臣都列坐在位,一片倒吸凉气的动静之中,从头到尾都镇定的陆扬身子晃了晃,差点晕倒。
陆晚冲了进来。
她被淋得有些狼狈,湿嗒嗒的裙角扫过地毯,还在滴着雨水。
再一抬头,细眉杏眼,面容坚定,充满了无所畏惧。
“小女叩见圣上。”她当即伏身行礼。
“你说太子冤枉?”皇帝看了她好几眼,嘴角是毫不掩饰的冷笑,“白元鹰的证词字字确凿,人证物证皆在,你凭什么说太子是冤枉的?你还真是不怕死!”
“回禀圣上,我怕死。”陆晚抬头,不卑不亢地道,“但是与真相比起来,生死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因此小女子冒死闯进来,向圣上陈述隐情。事实如此,白元鹰因为恨我爹入骨,想置我爹于死地。他只是为了让我爹粉身碎骨,不惜拉太子殿下垫背!”
陆扬忍不住,重重咳嗽了一声,沉声道:“阿晚,你来干什么?”
“我来替苍生做一件好事。”陆晚柔声道,“爹,白元鹰为了和您的个人私仇,置太子于冤情之中不顾,这便是不义,而太子因为此事身陷囹圄,这便是置天下苍生不顾,所以,女儿定要冒死向圣上说明情况。”
“陆姑娘如何认定白元鹰是说谎?你可有什么证据?”裴延盛微怒。
“小女没有。”
裴英冷然道:“空口无凭,你当律法是何物?”
“但是白元鹰的话本来就是谎言。”陆晚道,“请圣上给我一炷香的时间,待我和他聊几句,再看他怎么说,若是白元鹰仍然坚持供词不变,小女自当领罪受罚。”
听到这话,众臣先是不解,继而嘲笑一声,几个老臣不禁无奈地摇摇头。
“就凭你?”裴延盛笑道,“还一炷香的时间,聊几句还能让白元鹰翻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