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阿肃痛得厉害,手指紧紧捏着那只竹蜻蜓,骨节发白,却强撑着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公子……”灵犀看他疼,又不能替他受苦,眼圈都红了。
陆晚道:“阿肃公子,你生病了呀,为什么不吃药?”
阿肃垂眸,一脸不高兴:“苦。”
陆晚哑然,谁能想到,武功这么高强的一个人,竟然这样?
她取了手帕擦干净手,随手取过桌上果盘的一只蜜饯,剥了糖纸,一边笑道:“阿肃公子吃蜜饯吗?”
阿肃:“吃。”
陆晚便把剥好的蜜饯递了过去。
阿肃低头,张口吃了。
陆晚耐心很好,仔仔细细的将蜜饯一颗一颗的喂,第八颗的时候,阿肃张嘴,苦着脸道:“你!”
陆晚笑得直不起腰来。
虽然很苦,但是阿肃却是很有礼仪,把药吞了下去。
陆晚收敛了笑容,伸手倒了杯茶递给他,道:“你看,是不是就不苦了呀?”
阿肃抿了抿嘴:“苦。”
旁边的灵犀看得目瞪口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多年,这可是自家主子第一次吃药。
第二天一早,灵犀说什么也不准陆晚走了,他道:“我们主子这个病,你也看见了,只有你有法子让他吃,你要走,等他病情恢复了行不行?”见陆晚犹疑,他又道,“姑娘你的事情真的不要我们帮忙吗?”
陆晚想了想,道:“我想去见一个人。”
灵犀道:“姑娘请说。”
陆晚摇摇头,终于没说出来。
她现在最想见的,一个是步青山,一个就是父亲。
前者没有任何保险的情况下,她不能贸然去见,以步青山的武功和手段,只怕杀了她都还能毫无痕迹。
而后者,身在天牢,又岂能是说见就能见的?
灵犀是个很有眼色的,见陆晚欲言又止的模样,便也不追问,道:“等过两天,我们主子必然能帮到你的,你信我吧!”
陆晚点点头,便算是答应了。
直到这天下午,陆晚这才发现,那个不高兴就抿嘴,高兴就微笑的阿肃,竟然是轰动长安的人物!
身穿赤红云锦袍,发束紫金冠,脚下是皂色的云靴,姿态威严,神情自若,这哪里还是个吃药要人哄的小公子?
他翻身上马,枣红色的马配上赤红的衣裳,策马出现在长安城外,
一阵喧哗之声响起。
陆晚掀开车帘,望了一眼,便呆住了。
街上那人一身月白锦袍,绣暗纹梅花,长眉凤目,俊脸如玉,胯下骑着一头白色骏马,金色的夕阳薄薄的笼罩在他身上,平添几分暖意,通身的清冷便也减少了几分。
他身后跟着一队侍卫,严整有序,正向这边望来。
陆晚忽然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她再望了车队前面的红衣少年,脑子里忽然出现四个字:麒麟少年!!
这……
绕了一圈,又重新绕回皇宫了???
而且还是和二皇子?
她正震惊着,那头萧令忽然视线一偏,朝她望了过来。
夕阳西下,他的眸子深幽如潭,陆晚连忙放下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