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刚刚说的酒有毒?”陆晚狐疑地问道。他说酒有毒,可现在他哪里有半点中毒的迹象?
萧令努力压下不适之感:“你可想知道是什么毒?”
陆晚将他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个遍,又拾起他的衣袖,将他手腕抬起,二指轻轻压在他手腕间。
萧令任由她把脉了一遍,见她眉头微皱,一脸不解的神情,便笑道:“怎么样?”
陆晚摇摇头,一脸担忧道:“我看不出来。脉象汹涌,是为气盛血涌之状,这不是中毒的症状。可是殿下多虑了?”
“逗你玩的。”他在桌旁坐下,道:今晚怎么睡?”
陆晚手持蜡烛,细细地凑近盯着他看,疑道:“奇怪了,殿下要不要回去官驿?”
她望着萧令,见他额头冒着一层细细的汗,看得出他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不适,愤愤说道:“我看这步青山不是什么好人,就算是没有毒,也要回去请大夫看看才放心。殿下今日要从他这里借粮,只怕是虎口拔牙,他虽然明面上应了,心里指不定多咬牙切齿呢。”
他不答,淡淡道:“步青山,不会你爹真与他是故交吧?”
“怎么会!!”陆晚果断反驳道,“爹爹为人向来刚直正派,怎么会与这种人有交情!”
萧令看了她好一会儿,探究的眼神让陆晚心头的疑虑更重。她虽然认定了父亲肯定是清白的,可白玉绫的存在,总让她隐隐不安。
他话锋一转,问道:“刚才,是不是很委屈?”
提到那一幕,陆晚一脸憎恶的点点头,复又摇摇头:“我没有殿下委屈。”
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自己贵为皇子,身份尊贵如斯,竟然对步青山百般隐忍。
他叹息一声:“步青山是唯一能解清涧城之急的人物。”顿了顿,他低声道,“我委屈一时,便能让百姓挨过饥饿寒冷,又有何不可呢。”
陆晚眼神微热,不由得诚挚地望着他,道:“殿下是真君子。”
“本君子,要睡觉了。”他脱下靴子,仰身躺在床上。
陆晚不放心,走过去追问道:“那酒真没有毒?”
萧令闭上眼,佯装睡觉,道:“你当本王是什么身份,给他步青山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着一把拉过被子盖上,也不管陆晚没地方睡。
陆晚站在床边,一脸的欲言又止,她明明看见他并不好受,脸色越来越红,额头青筋隐隐跳跃,脉象汹涌,难道是受了风寒发热了?
这样想着,便伸手覆在他额上。
她的手掌尚未贴近皮肤,床上那人猛地睁开眼,立即伸手抓住了她。
“你那么关心我?”他声音低哑而颤栗,目光热烈而狂野地凝视着她,似乎在竭力克制着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
灼人的温度自他手掌传来,陆晚用力试图抽出双手,无奈他力气大得惊人,她急道:“男女授受不亲!”
萧令一把将被子蒙住脸,恨恨道:“步青山这个老狐狸,在酒里加了合欢散。”
陆晚愣住,合欢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