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月倨傲地看着陆晚,心里却在思量:“她图什么?如果真的想打令哥哥的主意,她这样帮自己是什么意思?真以为我不敢打死她吗?”
可是,裴嘉月心底竟然隐隐有一丝期待。
毕竟,萧令带自己去逛花灯会,是非常让人欣喜的事情。
“那好。”裴嘉月将鞭子收进袖子里,道:“我可以按你说的去做。但是……你怎么、怎么确定令哥哥……会带我去看花灯……?”
裴嘉月此刻突然有了一丝吞吞吐吐,双颊也悄悄染上一抹红晕,她本就姿容出众,是万里挑一的美,只是平时总是一副强势又蛮横的表情,叫人难能亲近,这一刻的娇羞,无形之中掩盖了她的争强好胜,顿时让人惊艳。
少女身上是金银双线的如意裙,熠熠生辉的花纹映照着她明艳的五官,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她这样生动地看着陆晚,让陆晚有一瞬间的错愕。
不过,当陆晚瞥见她藏在衣袖里的手指仍然捏着那条软鞭,便知道,这个裴郡主,永远是高傲强势的。
陆晚认真地道:“若我欺骗郡主,就由郡主发落,是打是杀,绝无怨言。”
“量你也不敢!”裴嘉月心里牵挂着萧令,不再与她多说,提着裙子朝景阳宫奔了过去。
陆晚忐忑地等待着。
她绞着手帕担忧地想:“裴嘉月行吗?能不能让皇帝相信?万一皇帝不买账怎么办?”
不过一刻钟,景阳宫的门打开了。内侍王公公躬身背着一个人出来了。
那人一身月白色的衣袍,整洁完好,没有一丝血迹。可脸色却是异常的惨白,双眼紧闭,趴在王季的背上一动不动。
正是萧令。
陆晚忙跟了过去,低声福了福:“王公公。”
太子带了御医跟了上来,一脸焦急,催促道:“快,先回晋王府。”
见陆晚在旁,他目光一凝,道:“是你给裴郡主出的主意吧?”
和萧令不一样,太子通身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善意。
陆晚道:“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望太子恕罪。”
这时,已经行至宫门前,早有小内侍备好马车在等候。
太子小心翼翼把昏迷的萧令在马车里安置好,才掀了帘子对车外的陆晚道:“多谢!”
陆晚忙躬身行礼:“奴婢不敢当。”
太子笑着摇摇头,道:“你这注意……”
陆晚低眉垂目,不敢再多说。
王季站在宫门外,闻言不由侧目细瞧了一下陆晚。
陆扬这个女儿……不简单啊!
回想着刚刚景阳宫那一幕,让他暗自咂舌:谁能想到,一向搅蛮任性的裴郡主,竟然跪在皇帝面前,言辞恳切请求饶恕!
声称是自己胡搅蛮缠,为了上元夜和晋王一起去看灯花会的事情生气,然后动手打了晋王的侍女,引发了这场闹剧。
接着尚书令裴大人和长公主,竟然折返回来替晋王求情了!
从裴延盛铁青着的脸可以断定,他是极其恼火的,可话从自己女儿的嘴里说出来,能怎么办!
一场风波已经平息,这些都不重要了。
然而对于晋王府来说……却是另一场风波的开始。
当萧令从昏睡中醒来,第一句话就是:“你说什么??本王要和郡主过上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