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就遭到了长公主的怒斥:“我知道你是个伶牙俐齿的,按你这么说,不仅仅顾侯爷行凶有理,而且还要认定为忠心之举?”
陆晚道:“奴婢并没有这个意思。圣上必然也不会这么想。”
长公主讥讽道:“没有这个意思?那你眼巴巴地站出来给晋王说话,是为了什么?”
她眼神轻蔑地上下扫视了陆晚一眼,冷笑道:“卑贱的女人嘛,总想着攀附身份贵重的男子。”
陆晚不卑不亢,道:“奴婢讲的只是诗文中的道理,和我是不是女人、想不想攀附,没有关系,还请长公主就事论事,不要拿身份来诋毁我。”
长公主冷笑道:“我没记错的话,听说是你自己请求圣上去的晋王府?你打的什么主意,当我们看不出来?你可听好了!王府可不是什么酒楼乐馆,收起你那套妖媚之术!”
沉默着的萧令猛然抬头,冷冷道:“长公主,请注意身份!”
长公主气得血往头顶直冲,指着萧令怒目道:“你……你……”
只一瞬间,她脸色如死人一般灰白,两眼瞪得直直的,一口气堵在胸膛,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裴延盛叫了一句:“清荣!”他忙一把拉过她,轻轻抚着她的背,道,“清荣!清荣!”
他连声叫了几句,长公主才猛然回过神来,一口气顺了过来,将头靠在裴延盛怀里,呜呜地哭了。
她掩面道:“我知道,令儿恨我!是清荣的错!当年清荣不应该得罪顾皇后,如果我不得罪顾皇后,圣上也就不会讨厌我,令儿也不会恨我……”
裴延盛道:“清荣,你没有错,圣上也不会讨厌你,至于晋王……”他看向皇帝,一脸忧色叹道,“唉!晋王还小,清荣你就忍忍吧。”
长公主啜泣道:“他顶撞我,我不恼,可他不该为了一个婢女骂我!我是他姑母啊!你真的不知道,那天在书院他和陆晚是怎么对我的!我气得胸口好疼好疼,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裴延盛脸上竟然有了几分柔情,取过她手里的帕子,替她擦拭着泪水,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那个陆晚让你受气?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他说着双眼扫向陆晚,眸子里透着一种幽冷的光,道:“圣上,作为清荣的丈夫,臣不能眼睁睁看着清荣被人欺辱,臣今天要把这个陆晚带回去好好惩戒!”
皇帝还未出声,萧令已经拦住了他,冷冷提醒道:“裴大人,陆晚是本王府里的人。”
萧令待人一向很有分寸,三分谦逊七分冷淡,不是让人任意揉搓的性子,却也从没和谁明面上过不去。如此寸步不让地与裴家叫板,真的是头一遭。
长公主又哭向皇帝,道:“你看看他,为了一个小婢女,就这样任性无礼!他眼中哪里还有我这个长公主!那天我只不过是训斥了那个陆晚几句,他就把事情闹得这么不可收拾!现在才十七岁,就能这样大逆不道,再过个三年五年,只怕眼里连圣上都没有了!”
皇帝的脸已经气得青白交替,眸子里的怒火再怎么极力忍耐也藏不住了。
“都给朕退下!”皇帝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喝令道,“太子和晋王留下!”
山雨欲来风满楼。
裴延盛给众人使了个眼色,道:“臣告退。”
扫过萧令身上时,他的嘴角隐隐有一丝得意的微笑:“呵呵,和我斗?嫩了点!”
今天裴延盛特意掐准了时间,安排了这些言官。
好戏,现在才真正开场。
待众人都退了出去,皇帝才缓缓抬起头,看向跪在御前的两个儿子。
眼中满满失望,冷厉道:“来人!把门关上!!上家法!!!”